阮通海自认夫妻几十载,为人夫,他对李氏已经做得足够好。
可到底是他造了什么样的孽,李氏要这样报复他?!乃至连累整个阮家的名声?!
阮大夫人完全不知道阮通海这哪里来的脾气,立时的脸色比阮通海的更难看:“你在这发什么疯!”
阮通海都被气笑了,盯着阮大夫人,面色不善道:“李氏,成亲这么多年,我待你实是仁至义尽。但凡你开口要求,我无有不应!哪怕是你善妒不愿我有妾侍,我也从未再有二色。”
阮大夫人脸色微变,她不晓得为何今日阮通海突然说起这些,正想开口又被他打断。
“与你一般大的妇人,能成为二品诰命的,你瞧瞧满京城有几个?”
阮通海越说越愤怒,最后风度全无的,指着李氏喝骂道:“缘何你却做不好一点你分内之事!要将我阮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阮大夫人也尤为愤怒:“你满口胡诌些什么!我如何就毁你阮家百年清誉了!阮通海你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阮通海猛地看向阮大夫人,眼神里的恨意毫不掩饰:“你从今日起,就好好待在荔风院静思己过,哪儿都不许去!”
阮通海甚至没打算跟阮大夫人解释什么,如李氏一般固执的人,就算是解释了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只有自己的那一点点得失,计较的都是些微末之事,真正的大局却从来看不见半点!
阮通海前脚下令封了荔风院给阮大夫人养病用,后脚阮家老太太就来找他求情。
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阮通海也没有半点留情,“您既然多年前都做不好我爹的贤内助,如今更是不必来做我的主。”
阮老太太哪里听过如此忤逆不孝的话,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阮通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阮通海同阮老太太冷然道:“您做个安享晚年的老封君不好吗?还是说母亲能代替我为阮家掌舵?”
阮家老二阮升泰也来了,见大哥和母亲对峙,他是想也不想就帮着大哥说话:“娘!您就别跟着闹了!大哥这么些年多不容易,您也睁眼看看哪!”
阮老太太被两个儿子这样指着鼻子说教,顿时就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仿佛要晕过去了。
阮升泰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老母,“娘,您可别装晕,不然您就跟大嫂去庄子里养病吧。”
听到老二的话,阮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看向长子,发现长子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之后,一颗心也跟着变凉了。
“送老太太回院子,以后府上的事交给二夫人打理,实在有什么拿不准的,再请管家来书房寻我。”
阮通海根本不愿跟阮老太太多说,她与李氏都是一样的人。
平日无事也就罢了,不过好性儿些。若遇到什么事,既沉不住气又拿不出主意,有人从旁出主意却又下不了决定,如此优柔寡断又当不得事的人,实在不堪为一家主母!
阮通海是个很清醒的人,他知道生母毫无能力,也知道他自己当年是图李家清流,为借岳父名声往上爬。
可这么多年,他待李氏难道不够吗!
诰命有了!儿子女儿都有了,面子也有了!
可是呢?她把女儿儿子都教养成什么样?
阮家的孩子如今的名声在外头根本臭不可闻!
长子次子正是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偏偏女儿被皇帝申斥德行有失,原本看好的婚事含糊不定。
李氏竟然就因为镇南王府小郡主出现在钟离家的及笄宴上,就阻拦弟妹与钟离家定好的正宾仪式!
这哪里是给镇南王府脸色看,这是给钟离家脸色看!这是把钟离家的脸放到地上来踩!
这是在给阮家结仇!
当家主母能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将来哪个世家贵女还愿意考虑嫁到阮家来?又有谁再敢看上阮家女,就不怕自家也摊上这种不明不白的污糟事吗!
阮通海这么一想,简直气得要命。
他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把阮家从落败又经营起来,得到家主的位子,在朝中也已经做到二品大员。
可李氏!李氏将他的心血毁于一旦!!
若说女儿阮白薇被陛下申斥之事,阮通海还有点儿转圜的余地,舍了女儿,也能保住其他阮家女的名声。
但李氏在钟离府的及笄宴上闹这么一出,他明日便是不被史官参奏,原本给儿子们的定好的婚事也都告吹了。
他辛苦筹谋几十年,难不成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阮家,就再无翻身之日吗!?
阮通海独自一个人走到祠堂,面对着亡父的牌位,第一次心生迷惘。
如此之多的阻力之下,他真的还能带着阮家重现辉煌吗?
阮升泰一路跟着大哥走到了祠堂,看到了大哥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说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