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多挂念长陵侯的婚事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一点,谢珩渊本人也明白。
“外祖母,若孙儿有心上人,一定早早告知您。” 谢珩渊语气轻缓,又不容反驳:“在此之前,孙儿没有别的心思。”
太后期盼已久,从前也不曾听他松口,今日居然得他一句准话,也就把此事轻轻揭过了。
筝兰心中发凉地跪在地上,又顾着勇气抬头,看向长陵侯谢珩渊,恳求道:“侯爷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不会给未来侯夫人添麻烦的。”
谢珩渊甚至扫都不愿意扫一眼,淡然道:“孙儿多嘴,外祖母身边的人主意大了,还请秦嬷嬷好好管教。”
太后实则很喜欢筝兰这个小宫女,才貌上佳,平日说话也得体。
可与未来的外孙媳妇儿相比,太后想都没想过她,哪怕之前想送人到谢珩渊身边,也只是做个伺候的。
将来?
必然是没有将来的。
太后身边两位很有脸面的嬷嬷,一是江嬷嬷,另一位就是谢珩渊刚提到的秦嬷嬷了。
这会儿都不用太后开口,秦嬷嬷一个眼神,就有宫人上前来把筝兰拖了下去。
秦嬷嬷屈膝,道:“老奴知道了。”
太后今日得乖孙一句肯定,此刻面上笑意都难停:“去吩咐小厨房,多做几个玄晖喜欢吃的菜。”
谢珩渊笑笑,坐在了太后身边:“多谢外祖母。”
用膳之后,谢珩渊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直至太后要小憩的时辰到,谢珩渊才提出告辞。
太后也不留人,看着乖孙离开的背影,愈发觉得谢珩渊长得更像早逝的儿子,元曦太子。
在秦嬷嬷服侍她躺下的时候,轻声说道:“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越来越像他舅舅了。”
太后生了一儿一女,元曦太子与定嘉长公主,都已早逝,而建元帝是太后的养子。
秦嬷嬷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舅舅’决计不是指当今陛下。
陛下与元曦太子虽同为先帝血脉,可元曦太子风华绝代,陛下论相貌也不过中人之姿。
长陵侯如此出众,像他母亲定嘉长公主,更像是元曦太子。
“民间常道外甥似舅,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您这话,仔细别叫旁人听了去。”
秦嬷嬷与太后多年主仆情谊,哪里不知道太后心中所想。
定嘉长公主为建元帝试毒而亡,连累小侯爷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建元帝虽说关照,可这些年不一样也是把小侯爷当成一把利剑来用。
如若不然,为何那些伤人阴鸷,血腥残忍的事儿,陛下就不交给哪个皇子去做呢。
这些话,秦嬷嬷不说,太后也知道。
太后听了秦嬷嬷的话,闭上眼睛,显得又苍老了几分:“不过你知我知罢,哀家总也要看到玄晖成家,才能真的闭上这双眼。”
太后如今的处境自然也是受制于人,毕竟不是建元帝的生母,前朝后宫总有些东西还是要仰仗建元帝。
她能争取的,就是再护着宝贝外孙几年,待他羽翼渐丰,她方可撒手人寰。
贺媗入京,极大地增加了虞令昭的快乐。
也是在贺媗入京的第二日,皇后差人送来了赏花宴的帖子,帖子上还有贺媗的名,就证明宫里也知道贺媗入京之事了。
贺媗入京的第三日,大皇子府隐约传来有什么闹鬼的消息,听说大皇妃被吓得请了一尊佛像回府。不过后续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虞浔阳看向大嫂二哥和妹妹,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离不定,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大皇子府的事儿是谁出的主意。
贺媗笑了笑,说道:“谁的主意不重要。”
虞令昭点头,“重要的是大皇子夫妇半夜醒来总看到一些不清不楚的肢体残影,总归是吓人的。”
虞祈之不以为意:“是别人的断肢残影,又不是他自己的,有什么好吓人的呢。”
虞浔阳听完,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了个恐怖故事。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吓得跳起来:“你们把人分尸挂大皇子房里啦!?”
虞祈之皱眉,饮了一口茶,嫌弃地看了弟弟一眼,“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出息。”
虞令昭跟着点头:“三哥的胆子的确还是需要练练。”
就剩下一个贺媗,看着被吓得不轻的三弟,哭笑不得地解释:“怎么会是我们做的呢。”
虞浔阳信以为真,天真地坐下:“我就知道不会是大嫂二哥做的。”
虞令昭对着哥哥呲牙一笑:“这种事当然是安排洛川去做啦!”
虞浔阳眨眨眼,脸上的笑容就这么突然僵硬了。
贺媗摇摇头,“浔阳这小猫胆子。”
虞祈之不屑,“猫胆子都比他大,谁家猫还没抓过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