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起精神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宝,今日侯爷同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记住了吗?”
“阿姊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碧童虽应了,但见碧珠神情严肃,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解:“阿姊,侯爷也没说什么,有什么好保密的?”
“没什么,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小宝,这是阿姊攒了三个月的银钱,你回家交给阿母,阿父的病要一直吃药,让阿母千万别断了药。”碧珠说完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了又道:“阿姊想起郡主来时有吩咐我去她的小院收拾一些旧物带回相府,阿姊就不陪你了,你先下去忙吧。”
“嗯,阿姊先忙。”碧童将钱揣在怀里点头应了。
待碧童走远了,碧珠搅着帕子踌躇了会儿,抬步朝反方向去了。
这边萧安乐在东花厅待的着实无趣便去花园转了转,园中有一棵相思树,是她走失被找回那一年,母亲和她一起种下的,刘九渊也在,他就在旁看着,表情冷漠,全然没有孩子找回来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萧安乐那时便隐隐约约感觉到刘九渊不喜欢她,甚至觉得也许她走失对刘九渊而言也并非什么坏事,她后来也问过母亲,但被母亲矢口否认了,这疙瘩便系在心里,再无人能解开了。
对于她走失这件事,府上的人噤若寒蝉,就连萧安乐自己也并不愿回想起来,然而记忆却挥之不去,怎么能忘掉呢,张伯因此还丢了性命。
萧安乐记得清楚,她走失那日是元宵节,母亲碰巧犯了头疾,自打记事以来萧安乐就知道母亲有头疾,这病并不严重,睡到第二日就会自愈。母亲犯头疾时,刘九渊会推下一切公务陪在母亲身边。如此看来,刘九渊也并非对母亲无情吧,萧安乐自嘲的想。
若按照以往,那日刘九渊定也会守在母亲身旁寸步不离,可他却神情阴郁的从房中出来了,刚出院就撞见张伯正带着她要出府看花灯,刘九渊的脸色兀的更加难看,一脚踹在张伯身上骂道:“ 老东西 ”,说完目光扫过她的脸庞,狠厉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萧安乐想是不是因为母亲都身体不适了,她还要出去看花灯,父亲才这么生气讨厌她?可这不是刘九渊自己吩咐的吗?他怕她吵到母亲,特意命张伯带她去的。
张伯因无缘无故就挨了骂,整个人心不在焉,拉她的手也没有往日的紧,元宵节上人头攒动,她被人流冲散,拐卖到了青楼,被找回来时就听府上人说张伯因找她掉进护城河溺水而亡了。
萧安乐为此愧疚不已,张伯为人和善,平日里对她也很好,最后却因她而死。她想补偿便央母亲升张伯的儿子做管家,可张伯儿子一家太过伤心死活不愿再待在盛京,毅然决然的回了家乡。
于是,她欠张伯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萧安乐回过神,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为免被人瞧见,忙仰起头故作赏景,上方相思树的叶子已经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物是人非,着实没什么好看的。
收拾好情绪,萧安乐转身欲走,远远的就见管家躬身领着一人向另一条道走去,瞧方向是去会客的正堂。
那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瞧着竟有些像谢倞祤,萧安乐暗暗嘲讽自己莫不是眼花了,看谁都像谢倞祤?
且不说谢倞祤正与她僵持着,单单他伤势还未愈这一条,就不可能来参加寿宴。话虽如此,萧安乐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估摸着碧珠也快回来了,萧安乐遂抬脚朝东花厅走去,穿过连廊就听见刘九渊的说话声,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声音很细微,像是故意压着嗓子,萧安乐猜应是她方才见着的那人。
管家不是带着人去了正堂吗?怎的这会儿出现在了东花厅?
萧安乐抿着唇正打算悄悄离开就被从里间出来的翠喜给撞见了,翠喜面上一喜,忙朝萧安乐福身行了礼:“郡主,侯爷正找您呢。”
“找我?我爹不是在会客吗?找我做什么?”萧安乐压低了声音疑惑的问:“里间人是谁?”
“是博通世子,他给侯爷贺寿来了。”翠喜回道。
言蔺?方才那人是言蔺?!
她果真迷了眼,竟把言蔺认成了谢倞祤。
萧安乐苦笑一声,低头走进花厅正欲朝刘九渊盈盈一拜,便被人扶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