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冰霜,冷声吩咐道:”撬开他的嘴。”
“是。”领头的侍卫应声将人拖了出去,又唤丫鬟进来收拾干净,将一应物事全部撤了下去。
进进出出中,箫安乐这才得了会儿喘气的功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而也就只有片刻,门就被掩上,屋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箫安乐屏住呼吸,不自在的轻轻挪了下位置,她坐了许久浑身难受的厉害,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谢倞祤似是被她的动静惊扰,缓缓侧身看来,龙凤红烛烧的正旺,跳跃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半是阴暗半是明,让本就冷峻的脸更难以揣测。
箫安乐的目光不受控的看向他,他提着剑正缓步向她走来,随着他的靠近,面前的阴影越拉越长,直至将她完全笼罩在内。
“怕了?”谢倞祤挑眉,声音有些沙哑,仍旧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箫安乐想回答,却倏然就失了声,张张嘴什么话都未说出,只尝到咸咸的苦涩味,在口中肆意弥漫。
这味道再熟悉不过,是她的眼泪。
箫安乐怔怔的看着谢倞祤,明明她心里怕的要死,连眼泪都不受控的掉了下来,偏偏目光却移不开半分。
她看着他俯下身,慢慢凑近,近到他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了她的脸上,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额头那片被砸的青紫的毛孔,然后突然他就停下了,停在她的耳侧,如呓语般轻声问道:”哭够了吗?”
箫安乐浑身一僵,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谢倞祤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泪眼迷蒙中箫安乐只瞧见他微蹙的眉头,当下心中更是一紧。
他的声音如此轻柔,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方才他重重碾那人的脚踝时也是如此,难道他也挑断她的脚筋吗?
想到此,箫安乐害怕的用力点了点头,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外流,于是又摇摇头,情急之中想咧咧嘴露出个讨好的微笑,偏偏心里又怕的很,反倒像个委屈的孩子撇了撇嘴。
她这样一定又丑又怪异。
箫安乐急的脸颊通红,她的病本就还未痊愈,又急又怕下不由动了病根,胸膛起伏连连咳了起来。
谢倞祤见状,眉头锁紧,好看的唇型抿成了一条直线,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在碰到箫安乐僵直的后背时又飞快的收了回来,只面色不虞的缓缓站直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怜,谢倞祤的脸色却愈发阴沉的厉害。
“砰砰”突然敲门声起,是丫鬟重新换了酒食进来了。
箫安乐的咳声终于止住了,怕被丫鬟们看了笑话,忙瑟缩在谢倞祤的阴影里,悄悄擦了擦眼泪。
随着门再次被掩上,箫安乐的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随时关注着谢倞祤的一举一动。
谢倞祤抬步离开走到桌前端过了合卺酒,箫安乐怯怯的伸出手去接,却见谢倞祤仰头将两杯酒都喝下了。
箫安乐:“……。”
他是嫌她哭哭啼啼不吉利,气的都不愿与她同饮合卺酒了吗?
“夫君。”箫安乐弱弱的唤了声。
似是被她的声音吓到,谢倞祤落杯的手一僵,转身看向她,他的身姿挺拔,面上依旧冷着没有任何情绪,但眼神却透着一丝古怪。
箫安乐也不知古怪在哪里,但她好像没那么怕他了,然而他方一抬脚,那丁点儿的勇气便消失无踪,箫安乐立刻没本事的又如只惊弓之鸟一样浑身戒备起来。
谢倞祤眼神里的那一丝古怪也瞬间消失,仿佛方才只是箫安乐的错觉。
他定定的看着她,但却又不像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别人,谢倞祤只言未语,只默默盯着箫安乐看了好大会儿。
就在箫安乐终于鼓起勇气试图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时,却见谢倞祤倏然转身,用力推门而去。
门外的冷风撒着欢儿的灌了进来,箫安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后知后觉,方才反应过来谢倞祤是走了吗?在新婚之夜被她气走了吗?
还是他压根就不愿与她同房?不然怎会不与她同饮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