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没想到来的人是费晚儿,两人比起来,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之前在游轮上受的伤发炎了,由于天气炎热容易滋生细菌。
温陌看了一眼,“你的伤要重新处理。”
费晚儿答非所问:“我以为你会好奇我跟你以同样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温陌没什么力气,她现在有理由怀疑他们给她吃的东西喝的水都存在着问题,因此说话也有气无力,“没什么稀奇,陆以宸本就是个心思黑暗不会考虑别人,何况他栽了,有理由怀疑所有人。”
费晚儿笑了笑,“你看起来最让人讨厌的一点是你以为自己了解所有人。”
“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也挺讨人厌。”
他们呆的位置没有灯,背后是没有封上的窗,六层楼的高度,面前是这一群劫匪,加上送费晚儿来的两人,一共是九人。
费晚儿就着月光看了她一眼,温陌也看过来,像是读懂了那一眼,“为什么送上门来?”
费玩儿有些吃惊,“你不是说陆以宸怀疑我。”
温陌点头,“是,但是他自顾不暇,理应来说你现在并不在他的首要范围内,除非你自己作死。”
她惊诧温陌的聪明,“这不是恰好说明我没有问题。”
“不,恰好说明你有问题。”
“你是从哪送过来的。”
“我老家,扶安。”
温陌瞥她,“你老家扶安?”
“为什么这么吃惊?”
温陌吃惊的并不是她老家是哪里,是她好像从跟着陆以宸走后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也明白过来为什么。
陆以宸可能会去扶安,但不会带她去了。
还没等她回答,此时,三五成群的几个绑匪吃饱喝足拖着移动大灯朝两人围了过来,准确的说是奔着费晚儿去的。
温陌也朝费晚儿慢慢挪过去,他们被捆住了四肢,行动起来十分困难。
有人拿了半瓶白酒,重重撂到两人面前,话是对费晚儿说的:“喝口酒垫垫胆,一会儿把哥几个伺候伺候。”
他就这么蹲在费晚儿面前,三角眼盯着她的脸。
费晚儿有几秒的慌乱,这印证了温陌那句话,陆以宸不会因为她主动送上门就打消他的怀疑,反而更加怀疑。
同作为俘虏,为什么不找温陌,因为温陌和费晚儿对陆以宸来说,完全是不一样的地位。
她无声笑笑对着这张脸想吐,就闭上了眼。
温陌突然动了动脚,那半瓶白酒,就这样全部撒在了费晚儿的伤口上。
费晚儿没忍住,疼的哼哼唧唧叫出了声,于此同时,温陌开腔:“你们不用吓唬我,我不哭,也不闹,我们就和平相处,到时候你拿你的钱,我们当我们的俘虏。”
她说完,几个人对视一眼。
他们目的是把温陌送到地方,如果送不到,钱没有,还得进去,这半辈子净蹲监狱了,不想蹲了。
彪头大汉大拇指摸搓着酒瓶口,片刻后又道:“你是聪明的,但这女人是真蠢。”
温陌打断:“我们俩少一个你都拿不到钱。”
男人笑了,一把薅住温陌的头发,往后一拽:“万一我不想挣这个钱了呢?”
林羌疼得五官紧绷,头皮发麻,眼扫了一圈在场其他人听到他这话后的难以解释的神情,笑着说道:“你得问问你兄弟们答不答应,我看他们一身本事,为什么要被你摆布?”
他眯眼,照着她脸,用力甩了一巴掌,扭头骂道:“看好她!”
几个男人走后,温陌看了一眼身旁疼得汗珠子直冒的费晚儿,“你也别怪我,高度白酒顺便给你伤口消毒了,你嘴唇苍白面色还泛红,不是热的,是发烧了。”
费晚儿又高看了温陌了两眼,“是吗,可是你脸也红,不仅红而且肿,看在你替我挨了一巴掌的份上,不计较你的莽撞。”
温陌往后靠了靠,要不是没力气,两个嘴硬的女人定有好一番争执。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荒郊野外的夏夜什么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有,有了这些声音的陪伴,倒不那么荒寂了。
温陌开始不受控制的想着某人,他在哪?在干什么?
——
晚上十点。
沈戾刚到自然林木保护区所在镇上的临时办公点。
站在走廊里,沈戾看着门上那一把生锈的小锁,风吹的老式折叠窗晃荡,书桌上的草稿纸也卷起角。
他在这里等了有半个小时了,终于在那风把草稿纸吹的翻页时,沈戾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年前,沈戾正在做了一个跨境的项目,准确来说算不上是公司项目,因为全程就他一个人,没有团队。
难题很多,他偶然认识一个男人,话很少,为了避免信息泄露,他们基本上以书信的方式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