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玉瑶更加坚定这个想法的是,瑾衡表哥的一句话。
去食肆做工十来天的时候,县里书院放假,瑾衡表哥拖着好几个书箱回来。
见她在小厨房里捣鼓各类干果点心,便顺嘴问她会不会做定胜糕。
“定胜糕?”苏玉瑶说,“这个我知道,定能旗开得胜!”
“对喽!”一大清早,瑾衡表哥在后花园里边背书边晨跑,哼哧哼哧大喘着气,却很高兴,好像苏玉瑶这句话是专门说给他的,“现在桐县的各大点心铺子里卖得最火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是啊,一年一次的县考在即,只要县里有读书人的人家都会去买上一两块来讨讨好意头,更不用说有应考学子的家庭了。
苏玉瑶也是见过定胜糕的,那是好几年前她大哥苏玉山还在读书的时候,县考每年都去,阿爹阿娘再节衣缩食,这个时候都会慷慨地买上几块,而且会难得地一碗水端平。大哥考了那么多年,光是豆沙馅儿的,她就吃过好几个。
但大哥却从此止步于县考,定胜糕对那时的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她来到了桐县,舅舅舅母对她都很好,所以她是真心实意希望表哥一步到位,不光县考五场门门通过,府考五场更是畅通无阻,“依我看,表哥如此努力精进,肯定能县考、府考、院考都得第一,拿个“小三元”!”
谁都喜欢听动听的话,更不用说是处在焦灼应考状态下的表哥了,他被苏玉瑶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了步子:“阿瑶妹妹,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我想,有个人没准儿能行!”
还能是谁?苏玉瑶不用猜都想得到——
只要见到瑾衡表哥,他必定三句话不离他的“润舟兄!”
“那我便祝表哥和陈公子都能心愿得偿!”
瑾衡表哥挥挥手中卷起的靛蓝色书封,“那要吃了阿瑶妹妹做的定胜糕才行!”
定胜糕是肯定要做的,至于做多少,卖多少,便是苏玉瑶自己拿主意了。
这日去上工前,她跟舅母说要出趟门,因为问菊园中没有做定胜糕的模具,不过庄子上送给大厨房的粳米粉和糯米粉倒是有,就还差点豆沙和糖霜。
路过一家卖红曲粉的,她一时记不起来还有没有,便也买了三文钱的,拿在手里垫了垫,“嗯,够做好多了!”
“阿姐,买花吗?”春日里卖花的人多,一个看上去很是水灵的小姑娘挎个篮子,拉住了她,“春天买花,日子锦上添花哦!”
苏玉瑶轻轻一笑,早上才说了“旗开得胜”,如今又听了一个“锦上添花”,吉祥话最近有点密呀。不过这句话对她的胃口,她便就着半满的花篮挑挑拣拣,拿了几支开得正盛的桃花,她想做个鲜花得胜糕也不错,舅母和二姐肯定喜欢。
苏玉瑶提着这些买的东西,径直去了本草堂,她不想绕路,便让雪茶找个茶歇功夫就能回去一趟。
到了食肆,大师傅一听她说要做定胜糕,便告诉她一定要用点猪油,口感更好。
苏玉瑶笑着应了,忙了一下午,连碍眼的刘副管事她都没空搭理,毕竟还有几天就要发这个月的工钱了,这样的关键时候,躲着点好,她还要指着钱来做生意呢。
果然,到了要下工的时候,苏玉瑶又被叫住了。
对上刘副管事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她就知道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苏姑娘,再跑一趟柿子庵?”
又?她刚才送索唤的那家人就在柿子庵旁边不远,刚才不说,现在看她回来了,又来派活。
“不打紧”,苏玉瑶安慰着自己,她包里的干粮胀鼓鼓的,山楂奶球和山楂糕也有一些,“说不定又能卖出去一些。”
到了柿子庵,是一个小尼姑给开的门。
苏玉瑶知道出家人不食荤腥,但糕点还是可以的,于是她便从包里掏出一两粒山楂奶球递给她,小姑娘欢天喜地地要给她带路。
柿子庵的后厨里,好多人都在忙活,一个掌事的尼姑见她提着食盒过来,笑眯眯道:“劳姑娘跑这一趟了,留下来吃顿斋饭吧?”
她们定的是食肆里卖得很火的春盘还有八宝饭,但也只有小小一盘,柿子庵里好多人呢,于是她便拒绝了,又知道她们日日苦修,心下便不忍起来,把本来要拿来卖的小零食拿出了一部分,递给那个掌事姑姑,“姑姑,这点小零食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尝个鲜。”
众人面露了喜色,有免费的吃当然大家都高兴,掌事姑姑一直夸她手巧。
都走到大门口了,她还追出来,“我们后几日有集会,需要一些点心果子,姑娘可愿意再跑一趟?”
目的这不就达到了嘛!苏玉瑶心中暗喜,但她还是怕回头被刘副管事知道自己在做私活,于是言明了自己的难言之隐后,那掌事姑姑也是个爽快人,便说集会是在这个月的二十五,“到时候要再来十个春盘,五斤八宝饭,五斤山楂球,五斤山楂条,对了,姑娘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