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这个名字如一块落入湖心的石头,在江夜筝的心中激起一片涟漪,莫非这个“阿君”就是那个“阿君”?
安隐问道:“你说的阿君是?”
花腰焦急地揩去眼角的泪水,解释道:“她本名乔君,江陵人士,十岁的时候被拐到五毒。以前听她提起过,她的生父名叫乔安,是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镖局的镖头。我猜,我猜她也是你们想要找的人。”
江夜筝和周延之下意识地看向对方,但视线接触后,便各自移开。
周延之问道:“你为何要救她?又为何找到我们?”
花腰哽咽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与她都算是孤女,从小一处长大,情同姐妹,可以性命相托。她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能猜出几分你们的来历,现在他要杀了阿君,可教中早就乱作一团,我与她年轻资历浅,势单力薄,所以只有你们能救她了!”
江夜筝三人互相对视,对这个五毒妖女的话仍是半信半疑。
“他要杀阿君?你说的他是谁?他又为何要杀阿君?”江夜筝问道。
花腰一下子犹豫起来,她神色惊惧,四下张望一番,才犹犹豫豫地轻声道:“就是...就是他,就是...现在说了算的那个人。”
自第一次遇见花腰,这女子便一副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今日提到子留竟如此畏缩恐惧,可见其对五毒教众荼毒之深。
周延之不管那一套,替她说道:“你们教主要杀她?”
花腰点点头,接着道:“白石寨一事,原是我办事不力受了罚,阿君因为当时执意要与你们交换人质,也跟着领了罚。我们二人本已从地牢中放出来,可紧接着阿君又被他抓起来,还关进了死牢!我到处托关系,才打听到,他不知得了什么风声,突然说阿君背叛了她,留着阿君就是个祸害,早晚要弄死她。他在杀人一事上从来是言出必行的,我势单力薄没什么用,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君死...思来想去,他这几日性情极为暴躁,动辄便要杀人。听说你们一行人到了仰铜,所以,所以我猜这一切可能与你们三位有关,才腆颜求助。”
此言听来,倒确实符合子留喜怒无常的性子,况且若花腰口中的“阿君”真的是当年与她调换身份的阿君,那么她被子留忌惮也毫不奇怪。
花腰抬起头紧盯着周延之:“你姓周,又来云滇寻阿君,你应该就是跟她们家结亲的周家的儿子吧。阿君说过,扶稷山庄是江南武林之首,周大侠,就算看在曾与阿君有婚约的份上,也求求您救救她吧!只要能救下她一条命,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无所谓!”
说完,花腰就要磕头,被三人赶忙拦住。
对真正的乔君了解到如此之深,看来花腰确实与她极为相熟。
周延之对花腰说道:“便是你不说,此行我也会设法找到乔小姐。只是此事十分艰险,须得好好筹谋。姑娘你是五毒中人,定然对教内诸事十分了解,既然你我都想要救出乔小姐,那还望你将一切据实相告。”
花腰点点头。
江夜筝不放心,接着道:“你们教主在暗,我们在明,须得小心谨慎,花腰姑娘莫要怪我们,还请与我们一路同行。”
花腰也是五毒中年轻一代中颇有些能为的,自然明白江夜筝他们是怕自己是对方派来的暗桩,会回去通风报信,便坚决地道:“此次一行,我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况且,他若发现我的行踪,我回去就是个死,我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与代徕相约的时间在第二天午夜,因此今天晚上依旧是三人轮流守夜,一来为了提防外敌,二来也是要时刻警惕花腰的一举一动。
第二日天明,安隐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四人躲入洞中,他们也终于有时间向花腰询问五毒教内的情况,而花腰也并无隐瞒,将自己所知教内之事一一道来。
当日,花腰与乔君从白石寨逃脱,忐忑不安地返回五毒。她们刚一回去时,子留并未对他们流露任何怀疑之情,不过申饬一番便让二女自去领罚。虽说子留做了教主后设立了不少残酷刑法,可此次行动失败没有赔上二人小命,已经是意外之喜。
可变故就发生在几天前,自从山下探子传来乔君一行人来到仰铜的消息,子留那本就喜怒无常的情绪便越发古怪起来。他突然下令逮捕乔君,将她丢尽五毒深处最阴暗的私牢。
“他说,都怪阿君这个贱人出卖了他。他好心留阿君一条命,阿君却对他恩将仇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阿君。”说到这里,花腰止不住地发抖,“他既已说了这话,只怕阿君连痛痛快快求一死都不能,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阿她......”
说完,花腰少见地露出震悚之色,用颤抖的手捂住脸庞。
“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江夜筝忍不住问道。
纵然知道子留的真面目,江夜筝还是想象不出,他是怎么顶着那张脸让众人畏惧他至此。
花腰闭上眼睛平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