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夜筝早早起床梳洗妥当,却没急着赶路,而是在房中思索。
金苓问道:“是因为他们俩,要不要我把他们赶走?”
“与他们无关。”江夜筝摆手。
昨日虽理清了事件大概,但乌老夫人一节引出的“无幻”令牌仍令她纳罕。
按照阿米和乌老夫人的说法,想要号令阿米那些隐藏在五毒的旧部,就需要同时有两块令牌。可奇怪的是,阿米既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告诉乌老夫人该如何找到另一块令牌。
既然阿米临走前反复强调这两块令牌的重要性,那就不该太急于去五毒与子留正面对峙。至少,应该想法子掌握一些五毒内部的真实情况。
“金苓,你得替我回去跑一趟腿。”江夜筝忽然道。
金苓回头看她,江夜筝继续道:“你现在就回去,马上动用所有人手帮我查些事。”
“我走了的话,你怎么办呀?”
江夜筝笑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放心,我会谨慎小心的。”
金苓一脸严肃地摇头:“大小姐,你要我去做别的,自然无话。可现下身处五毒,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你自己留在这儿的。”
江夜筝故作严厉:“怎么,我支使不动你啦?”
金苓态度坚决:“这次出来前,夫人就叮嘱过我,首要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你的。但我也知道,这样的话就是不遵大小姐的指令,金苓愿意受罚!”
说着,金苓就要下跪,江夜筝连忙拦住她。
只能说,从娘亲手底下出来的个个都难缠,江夜筝心中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母亲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尤其是在自己的事上。她回到无虑城这三年里,娘亲一直在她身边,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此次云滇行能如此顺利,没被父母任何一人阻拦,江夜筝也颇为意外。但她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金苓是要跟着遭殃的。
“好了好了,那我现在就些信回去,让总舵再派可靠之人帮我探查。”
江夜筝口中所提到的“总舵”就是这些年在江湖上异军突起,行事作风却颇为神秘的“今夜白”。当年独孤夫人为了搜寻有关自己女儿的音讯而建立了这个情报组织,多年之后,女儿终于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今夜白”的规模却越来越大。独孤夫人索性让江夜筝也进入今夜白,学着打理这个组织,以便有朝一日能够全盘接手。
看到自家大小姐终于妥协,金苓这才放心的笑了出来。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二女对视一眼,金苓过去打开门,果然是周延之。
金苓故作惊讶:“哟,是周大侠,我还以为您早就动身走了呢!”
周延之沉默片刻,客气笑道:“不急。”
金苓奚落他一句,点到为止后便正色道:“您有什么事吗?”
周延之越过她看向里面的人:“我找...江女侠有要事相商。”
直到被点名,一直装做低头看窗外的江夜筝也只能无奈地转过来,一脸怀疑地看着周延之。
“真的是正事。”周延之解释道,“与你我要找的那个地方有关。出来吧,找个清净地方。”
江夜筝的轻功这两年练的不错,她走出房子一个纵身越下,跳到对面河中一块巨石上。这里四下无遮挡,若有人想靠近也无法隐藏身形,更重要的是,金苓和那户人家从门口往外一看,便能看到巨石上的一切。
周延之也轻快地跳到巨石上,感到周围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和水声在他们身边交织,顿觉这样与她独处,似乎只在许久之前发生过。
江夜筝转过身,双手抱臂:“什么事?”
周延之道:“你我从不曾来过云滇,对五毒教内几乎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直闯过去,实在不是什么良策。凑巧了,我这有关于五毒内部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
周延之笑笑:“消息倒是可以告诉你,但同样的,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这次前往五毒,你我必须同行。”
江夜筝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等等!”周延之即刻挡在她身前,笑道,“你这脾气,说了没两句就娜腿走人。”
江夜筝抬头看着他:“像那些无用的话,多一句我都不想听。”
“怎么就是无用的话了,我的耳朵眼睛都好用,自然也明白你为什么要去五毒。”周延之摇头,“你要找蒙金,对吗?”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十分清楚,若论江夜筝在这世上最怨恨的人,他们周家和他自己只怕还要排第二位,排第一自然是当年做局的蒙金。
江夜筝看了周延之一眼,他又知道多少关于子留的事呢?
以扶稷山庄在江湖的威望,周延之如果有心要查当年谁把真正的乔君给掉包了,是能查到的。但他是否知道如今顶着蒙金名号的是子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