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一个叫米辛玖的姑娘吧?”
听到这话,江夜筝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乌老夫人。
虽然她对眼前这位老妇颇为欣赏,但对方就是是敌是友,她还咬不准。
似乎没有料到江夜筝如此谨慎,乌老夫人笑了笑,向她伸出手:“若你不认识她,我也不再提,你只管把令牌还给我。”
江夜筝没有还回去:“乌老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何时?”乌老夫人突兀地问道,“大约四五年前,那孩子来见了我一面,将此物留给我。当时我看她脸色就不大好,只因见她赶得急,也未曾细问。谁知自那一别,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这东西虽一直稳妥在我手上,可我这心却总是悬着。”
四五年前?那不就是阿米将曲谱和葫芦箫留给她前后的事?
乌老夫人接着道:“所以我猜你这中原小女娃不是无缘无故来我们这里的,是要办与她有关的事情,对吗?”
江夜筝看着乌老夫人衰老的双眸和矍铄的目光,决定赌一把。
“我这次来南疆,除了我自己的私事,另一件便是与阿米有关。我要找一个人,一个与阿米出走、五毒内乱有关的人。”
乌老夫人若有所思:“他们都说五毒教上任教主米辛玖引发了教中内乱,杀了他们教中许多大人物,然后便失踪了——可这话我是不信的!”
江夜筝猛地抬头看她。
乌老夫人将她带到更为幽僻的角落,才将事情缘由娓娓道来:“我跟阿米的交情是从她祖母那一辈开始的。你大约也听旁人说过,我是别的寨子嫁过来的,我做姑娘时,阿米的祖母就跟我是一个寨子的。小时候,我家里穷得很,没少受欺负,当时多受阿米祖母的照拂,这情分我也一直谨记在心。”
“后来,我嫁到这边也常与她祖母书信往来。阿米他们祖孙三代都算有本领的女子,当年她祖母便靠着灵性和野路子练出一手棍法,十里八乡没人打得过她。到了阿米母亲那一辈,更不得了哟,直接开宗立派收弟子,竟也聚集了几十个人,颇成气候。可惜当时遇上野人打进来,阿米的母亲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便带着门派几十个人投奔了五毒,做了教中一个长老,自那以后便在五毒扎下根。谁成想阿米这孩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七八岁就坐上了教主的位置。我到现在都记得,她当上教主后来白石寨看我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当时就想,若再给她十年,只怕这南疆整个天下都是她的!谁知道,不过三五年,那孩子再来见我的时候,一切全变了。”
听到这里,江夜筝关心则乱,忍不住问道:“她生病了还是被人下毒了?”
乌老夫人面色凝重:“那孩子说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可她越是那样,我心里就越害怕。那个时候,她祖母和母亲都已故去,我也算是看着她跟她母亲长大的,但连面对我的时候她都不肯说,只怕是极凶险、凶险的事。”
乌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讲下去:“她当年匆忙将这个令牌塞给我,告诉将来如有人能重新吹响《泉中月》,就把这块名为‘无虚’的令牌交给对方,并告诉那人一件事——纵然五毒中大部分已经是敌人,但仍有部分她的心腹旧部。想要重新号令这批人为你所用,需要的是无虚、无幻两块令牌。带上无虚,尽一切力量找到无幻,带领她和她母亲昔日部下一起杀掉那个篡夺教主之位的恶鬼。”
说完,乌老夫人不再多言,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江夜筝的回答。
眼前的年轻女子一言不发,双手置于膝上,掌心向上,珍重地托着那块令牌,正低头思索着。
也是,换谁不犹豫呢?那得是怎样过命的交情才能应下这件凶险万分之事?
江夜筝抬头:“乌老夫人,该怎样才能找到‘无幻’?”
乌老夫人有些意外:“你......”
江夜筝站起来坚定地说:“当年我得了急病险些身亡,就是阿米姑娘救了我一命,这份情义我是一定会报答她的。方才,我一直在想另一件事。我理了理阿米来找您和找我的时间,她是先把无虚藏在您这儿,再去的江东给我《泉中月》。方才听您所说,阿米在云滇是有一些心腹的,力量甚至不小,那她为何不将这几样东西交给自己的心腹,而要交给您和我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乌老夫人道,“最后我只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原因,阿米她在整个五毒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江夜筝想了想,摇头:“若果真如此,那她也不会再让我回来找她的旧部了。”
江夜筝仰头想了想,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或许阿米的选择并不在于她自己的心腹可信不可信,而在于她一定要找江夜筝这个人。若是这样,她又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阿米选中呢?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当年给她《泉中月》的时候,阿米已经知道了子留给她下蛊以及改头换面送到江东的全部前因后果,因此也知道江夜筝她一定会去找子留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