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滕家宅的私牢中,一个手脚俱被铁链捆住的女子正盘腿坐在牢房一角,虽身陷囹圄,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还时不时晃晃腿。
江夜筝在看守的带领下进来时,隔着铁栏,正巧看到对方那副大爷模样。
江夜筝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站在牢门外打量那被俘女子,对方也察觉到她的到来,抬起头借着清冷的月光紧盯江夜筝。
被俘女子就是那日寨子外捉住滕衣的花衣女,此刻她虽然头发凌乱,嘴还被布条封住,但仍能看出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
金苓跟着江夜筝一起来了,看对方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便低声提醒她:“大小姐,还是别进去了,我看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
江夜筝没有说话,花衣女却瞪起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偏偏嘴被堵着,这能发出短促的呜呜声。女子颇为气恼,只能悻悻地白了二人一眼,往后一靠,脊背贴在墙上,两眼放空。
江夜筝示意看守打开牢门,在金苓担忧的目光中率先走进牢房。
“小心...”金苓眼见自家小姐径直走向那女子,不由得脱口而出。
可惜她的话语还没有江夜筝的行动快,她走上前一把扯下女子脸上的布条,然后敏捷的避开了对方口中喷出的一根毒针。
“你不要命了么!”金苓怒而上前,欲要拔出佩剑,被江夜筝按下。
花衣女洋洋得意:“怕被我弄死,就躲远点!”
江夜筝用手帕将毒针托起,借着月光检视一番,摇头道:“为逞一时之快,把保命的家伙都使出来了。”
花衣女面色一变,放下脸来盯着江夜筝。
被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江夜筝却不甚在意,还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的伙伴怎么到现在也不来救你?”
花衣女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怕不知道怎么死呢。”
江夜筝低头看着毒针,平静地道:“是啊,惹了五毒教中人,我是该小心些的。”
花衣女默不作声。
江夜筝接着道:“据我所知,这种毒针在你们教中可谓人手一枚,为的就是紧要关头可用以自裁。你却拿来陷害我,何等鲁莽?”
花衣女绷着脸:“你也不是他们寨中人,我们要怎样,关你什么事?”
江夜筝抬头看了看夜色,忽然对花衣女一笑:“抱歉,失礼了。”
说完,她手中忽然弹出一颗小石,正中花衣女肩头,直接击中她的穴道。
花衣女双目圆睁,满脸怒火,偏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江夜筝走到花衣女面前,俯下身将手探入其衣襟,然后便提出一只小小竹笛。
江夜筝在手中将小竹笛颠了颠,若有所思:“普普通通,果然不是材质的原因。”
花衣女这才发现江夜筝一言一行皆有所图,心中后悔自己方才鲁莽,却也无可挽回,唯有凝神静气,不再有所反应。
江夜筝见她一副心如铁石的模样,索性也回身坐在花衣女对面:“为什么要捉走乌朗?你们是靠什么魇住他的?前些日子你操纵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像乌朗一样被魇住了?”
花衣女眼观鼻鼻观心。
江夜筝伸出佩剑,以剑柄在对方肩胛处轻轻一拍,解了她一处穴道好让她说话。
花衣女方才看似脾气暴躁,此刻竟忍住了,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江夜筝。
江夜筝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小竹笛在手里一圈圈转着:“你这次出山,打成这副模样,自己赔进来不说,老底都交了一半。你这样子就算回去,你们教主能放过你么?”
花衣女撇了撇嘴:“大不了便交代在这里。”
“不,你不会交代在这里的。”江夜筝笃定地道,“你的伙伴不会对你坐视不理...就算他们真的放弃你,我们也会把你全须全尾送回去的。”
花衣女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满不在乎,她比谁都清楚,带着一身罪回去,来自教主的怒火和残酷的惩罚可不是伸头就是一刀那么干脆的。
“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将来我们见到你的那些伙伴的说辞就取决于你的诚意了。”江夜筝问金苓借了一块手帕,将竹笛包好。
“我现在落到你们手里,我说或者不说,还不是任你摆弄?”花衣女恨恨地道。
江夜筝道:“也是,我得拿出我的诚意来。”
说完,她便将竹笛重新放回花衣女的袖笼中。
花衣女愣了片刻,突然抬头向江夜筝狠狠啐了一口:“蠢货,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姑奶奶偏不听你的。”
江夜筝躲闪不及,猛地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有几分狼狈。饶是她做了准备,却不料这苗女如此乖张,油盐不进。
就在此时,一柄剑从一旁破空而至,直接穿透了花衣女蓬松的发髻,将她的头发钉在墙上,连带着花衣女也顺势跌倒了。
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