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地道。
出乎安隐意料,“乔师姐”微笑着应了下来,“我跟金苓姑娘一路搭伴、互相照应,若滕衣姑娘安排住宿,烦请让我们住一处。”
于是,“乔师姐”今夜就在滕家宅留宿,安隐放下心来,也在滕衣安排下住在周延之隔壁。这一夜,安隐时而烦恼师姐之事,时而担心师兄蛛毒复发,未曾安眠。
那边,金苓也是一夜浅眠,天刚蒙蒙亮,她便醒了。刚起来便看到江夜筝已经坐在桌前,借着铜镜反射的微光梳头。云滇这里天亮的本就早,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便起来了。
金苓穿戴好,走到江夜筝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木梳,为她梳理一头青丝。
二人沉默片刻,金苓自言自语道:“这头发真是养得好多了。”
江夜筝微笑:“可不是么,刚回家的时候,这头发简直像枯草。”
“是啊,当时真是把夫人心疼的要命。”
三年前,独孤月与爱女团聚,经过重逢的狂喜后静下心来,她才发现宝贝女儿这些年过得很不好。虽说她漂泊在外多年,独孤月心里也有底,但看着女儿瘦骨嶙峋,脸上隐约有烧伤的疤痕,脸色憔悴,连头发都又干又黄,还是让她难过的几乎落泪。
回到无虑城后,独孤月索性抛开手头俗务,一门心思陪伴照顾女儿。如此悉心照料下来,也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将江夜筝的气色调理的略好些。
江夜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嗯,所以看到娘那么伤心,我心里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活,别再让她为我难过。”
金苓笑了,替江夜筝别好簪子,问道:“大小姐,我估摸着今日白石寨就要审昨天捉住那批人了,要不要探探消息?”
“那是自然。”江夜筝道,“我昨夜才在他们面前现身,毕竟算陌生人。你与他们相熟,还得劳烦你出面了。”
“那是自然,包在我身上。若他们真要审昨晚那批人,我找个理由把大小姐也带去瞧瞧。”
二人商议完毕,金苓自有事务要打理。江夜筝穿戴整齐,出门看看滕家宅中情况。谁知她刚走出去没多远,早已有人等在院门口。
看来周延之没什么大事,他虽面色仍有些发白,但身姿挺拔、目光清亮,显然是早就在此堵人了。
江夜筝顿觉烦躁,此人可不像安隐那么好打发。
周延之站在原地,紧紧盯着江夜筝。被他盯得难受,江夜筝勉强向他略一颔首,只当他是个陌生人,准备直接走开。
刚抬腿,周延之自然而然走过来挡住江夜筝的去路。
“你心里还是很生我的气。”周延之道。
一听这话,江夜筝只觉胸口一股气乱窜,刺得她五脏六腑如针扎一般。
江夜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你还知道什么?”
周延之进一步道:“你心里有许多委屈和怨气,有对我的,也有对扶稷山庄的。将心比心,若换作我,也会心里有怨。可你也清楚,整件事的前后关窍,当年我确实不知。”
听到此处,江夜筝转身便走。
周延之眨了眨眼,没料到对方是如此反应,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过去的事情你我无法改变,可你心里的结总要解开,这样今后你我才——”
“今后?今后如何?”江夜筝停下来,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周延之。
周延之自然能听懂她话里的不悦之意,但他毫不犹豫地道:“你我虽已分别三年,却是正经过了明路的夫妻,我说今后又有何不对?”
江夜筝面色阴沉,有如铁石。她只能暗自宽慰自己,此次出门有要事在身,容不得自己跟此人耗下去。
江夜筝随即冷笑了一声:“我若是再信了你,还不知要被你骗成什么样?”
周延之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
江夜筝毫不退让,紧逼上前低声道:“你方才提到‘当年的关窍’,除了我还有谁知,你为何又一付深知其内情的模样?你分明就是查过当年之事。”
“那又如何?”周延之马上道,“我妻子突然变成了别人家的姑娘,乔君则另有其人,我还不能去查了?”
江夜筝咬着牙道:“你既已清楚真正的乔君另有其人,那又何必再来烦扰我,找她去便是了!”
一听这话,周延之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雪白,他顾不得许多,手臂一伸拦住江夜筝的去路:
“好没道理,当年之事如一团乱麻,我也不过一知半解。若要解开一切,非得寻着真正的乔君不可。”
“谁拦着你了,去寻便是。”江夜筝口上说着,心里却有些懊悔,今日本就不该跟他多做纠缠,反把自己说的火上头来。
“找人是找人,你我之间则是你我之间,这是两码事。”周延之道,“若能寻到真正的乔姑娘,无论如何扶稷山庄都会给她一个稳妥的交待。但你我之间绝不会因她而改变分毫,我心里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