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听到金苓的预警,可来不及等他作出反应,便有暗器破空之声传来。
周延之心下一悚,暗道不妙,自己究竟还是托大,今日只怕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心中虽如此想,周延之还是竭尽全力回身闪避,奈何刹那间,他躲得过其中一人,却躲不过近十发暗器,眼见着便有一柄飞刀破空而至,直刺周延之面门。
安隐虽然也看到了,但他此刻与周延之之间还隔了好几个敌人,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对方。
周延之眼见要中招,仍不死心,咬紧牙关拧身,想着能躲则躲。就在这危急关头,数道白芒一闪而过,将对方发出的暗器皆尽打飞。
如此变化,对面的敌人也未料到,众黑衣人迟疑片刻。一个女声自敌人后方传来:“蠢猪,还不赶紧杀了他们?等什么?”
听到这声音,哨塔上的滕衣立刻一激灵,乌老夫人赶忙握紧她的手腕:“这声音是?”
滕衣额头渗出冷汗:“是当日劫持我的那个女人,错不了。”
金苓没搭话,只是看着塔下,面露喜色:“好了,救过来了。”
周延之是何等机敏之人,能得这一瞬的喘息,便足以回身调整过来。他几剑挥开人群,直奔安隐身旁:“守住,我去抓他们的头子。”
说完,周延之直接轻功踩着乌合之众的肩膀,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去了。滕衣能听出来,他自然也能听出来,就是花衣女的声音。她气急败坏之下脱口而出,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周延之速度极快,围攻白石寨的众散兵游勇本就神志昏沉,如何快得过他?只见青年如一道电光,飞速从人群上方越过。也是老天相助,恰好此刻漫天乌云散开,露出明亮的圆月和星斗,借着月光和火把,周延之终于看清,在众人身后,竟还有四人抬着一乘小竹轿,上面坐着的女子虽有些面目模糊,但看她一身花衣便错不了,就是那日挟持滕衣的女子。
花衣女见周延之竟突出重围,不由得怒上心头,白皙的手狠狠拍了拍竹轿扶手:“真是些没用的废物,还得我出手!”
说完,她便纵身迎战,一面自随身暗袋里掏出数枚淬有剧毒的细针,甩向周延之的面门。
远处哨塔上,金苓看不清周延之与花衣女的战况,她眯起眼睛,向高处点点头,然后对乌老夫人以及滕衣道:“有眉目了,二位守住,我去助滕寨主抓几个活口回来。”
说完,她也从哨塔一跃而下,与滕颂、安隐并肩。她一面拔剑迎敌,一面高声对滕颂道:“滕寨主,对面气势下来了,莫要赶尽杀绝,多留几个活口审问。”
她这一下提醒了滕颂,他连忙转身唤寨中众人出寨,将已经被打趴在地的敌人用绳索捆绑严实,一一带回寨中。
说来也怪,这些敌人似乎真是中了什么妖术,浑浑噩噩的,被捆起来也只束手就擒,就是几个体格高壮的也毫不反抗。
乌老夫人正和滕衣互相依靠着在哨塔上观战,忽地听到塔下似有人在唤她。滕衣低头一看,忙晃了晃乌老夫人的手臂:“乌老夫人,是你们家的家人。”
乌老夫人定睛一看,果然是乌家仆妇。她今夜奉自己的命令,老老实实守在乌家宅院,为何突然跑到这里来?
乌老夫人连忙招手,将那妇人叫上塔楼,问她可有何变故。
那仆妇气喘吁吁地道:“禀告老夫人,就在刚才,有几个贼人突然攻入家中!”
乌老夫人屏住呼吸,双目精光四射,却并不十分意外的样子,她用枯瘦的手按了按胸口,像是在安慰自己:“他们可是来找人的?还是找东西?”
那仆妇摇了摇头:“他们刚闯进堂屋,便有另一伙人忽然出现,挡住了他们。那伙贼人见打不过,便也跑了。”
乌老夫人忙问道:“是谁救了你们?”
那仆妇也是一脸困惑:“不晓得,救下我们的人也都蒙着面,只知道为首的是个女侠。待他们赶跑了贼人,她就让我们赶快来通风报信,告诉您家中一切安好。”
听了这话,乌老夫人低头思索片刻,对那仆妇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家里人我一切都好,只管牢牢锁住大门,等外面平静下来,我自会回去。”
那仆妇倒也听话,领了命便自离去。滕衣心里七上八下的:“乌老太太,闯进您家的人会不会跟他们是一伙?”
乌老夫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牢牢抓住滕衣的手,另一只手慢慢揪紧自己的衣领。
如今多想无用,还得看外面的三位少侠能否捉住为首之人,这样才能为他们解开疑惑。
那一边,周延之仍与花衣女斗在一处。花衣女功夫平平,却是个极擅暗器的行家里手,便是齐暮雨碰上她也难占到好处。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周延之本就要提防花衣女不知何时丢出的暗器,再加上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见领头之人身陷险境,也纷纷折返围攻周延之,因此一时间双方相持,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