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之和安隐脚程快,先其他人一步来到寨子大门口,二人一跃登上了望风的哨塔,两个守夜人均已吓得魂不附体。
周延之举起挂在塔上的灯笼,借着幽微的灯光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乌压压的挤了一大群人,正缓慢向白石寨移动。
“快看他们走路的样子,莫不真的是鬼!”其中一个守夜人尖着嗓子道。
“别乱叫。”周延之皱起眉毛,夜色太浓,饶是他向来眼力不错,也始终看不清那一大群不速之客的面容。
他一直在找,寻找这群人的头领,擒贼先擒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他想要逮住的是为首之人。
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尖锐的哨音,听到这声音之后,外面那群人就如听到了指示,加快脚步向寨子进发。伴随着临近的,还有他们那如野兽般可怖的呜咽嘶吼。
周延之对安隐道:“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滕寨主他们,我先出去看看。”
没等安隐说话,周延之便一个翻身从哨塔上跳下去,轻轻落在地面上,而他眼前,则是近在咫尺的敌人们。
就在这段时间里,第二波寨子里的人也到了大门口,其中就有金苓带了十几个背着弓和箭筒、手持火把的寨中青壮年。
“走吧,诸位,按咱们前几日的安排上去。”金苓向中人点头,然后头一个飞上了哨塔,与安隐打了个照面。
那些持箭的青年们也迅速攀上寨子的各个哨塔,找好位置,引弓搭箭,瞄准了墙外的敌人。
金苓自然也看到挡在外面的周延之:“他就这么下去啦?”
“嗯。”安隐没多说什么,虽然延之师兄武艺高强,可对方来路不明,由不得人不替他担忧。
金苓皱着眉头往下看:“你说,这些人会不会都是乌朗那样子的。”
安隐道:“但愿不是。”
此刻,外面站着的周延之若听到他师弟的话,只怕要感叹一句“事与愿违”了。他离得近,看得十分清楚,迎面走了的人多是目光浑浊、神情呆滞、脚步凌乱,不出意外,只怕都得了失魂症。
为首的两三人直冲向周延之,他拔剑出鞘抵挡了两下,发现这些“人”出手毫无章法,并不会甚功夫,心下便有了计议。
“师弟,放箭。”周延之一面游刃有余地应付涌上来的人群,一面高喊。
金苓和安隐听后,连忙向高墙上守备的白石寨众人打信号。紧接着,早已做好准备的一众青便拉弓射向下面进攻的敌人。金苓在前几日训练时已经交待过他们,若此次攻打白石寨的是像乌朗那样神志混沌之人,则不必中其要害,知射其躯干令其失去行动能力即可。
此刻夜黑风高,再加上弓箭手多数不过寨民临时充当,因此所出之箭只能中十之二三。中箭者皆应声倒地,但后面仍不断有敌人涌上来。
滕颂此刻早就待着寨中青壮年赶到哨塔上,与金苓和安隐一同观望,他年轻时常在山中打猎,夜间眼神也管用,看得更清楚。可这一看,滕颂心中就更加忐忑——对面至少有近百人!
“这...周少侠如何能抵挡得住?”滕颂喃喃道。
周延之固然武艺高强,可他一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打倒一人,便有三人补上来,越这样消耗,越有可能落到下风。
安隐低声道:“我去助他。”
说着,他便抽剑翻身跳下哨塔。滕颂心想,这两个年轻人与寨中无甚牵连,尚且如此奋勇,何况我这个寨主?若今日做了缩头乌龟,便是将来也难见寨中诸人。
于是,他回头大喝一声:“滕家众人带好武器,随我出门迎战!”
十来个男子皆应声,随即跟着滕颂自偏门而出,与周延之一同迎战。
一时间多了十几个人,周延之压力大大减轻,也能够一边迎战一边思索。能组织起如此庞大的人群,绝不可能没有领头之人,只是那个人藏在哪里呢?
金苓仍在哨塔之上负责指挥守寨众人,突然发现乌老夫人竟然也在滕衣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哨塔。
“乌老夫人?”金苓十分惊讶,虽说当日这老妇人说过要与滕家一同迎战,可他们几个也没当真,谁曾想今夜她居然说到做到。
乌老夫人摇摇手,沉声道:“有话过一会儿再说。”
金苓点头,三个女人一同望向下面。
安隐与周延之本就是扶稷山庄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及滕家人相助,自然就占了上风。他们并不杀对面来人,只是以剑刺其关节部位,使之无法行进。
哨塔上,金苓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
就在这时,寨子外的乌合之众里,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若不是金苓在高处,只怕根本看不见。
“周公子、安公子,小心!”金苓扯着嗓子大喊道。
就在金苓话音刚落之时,数十黑衣人如鬼魅般自人群中出现。周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