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肩膀。在烛火下,镶嵌着银片和黑色宝石的笛子看起来越发不祥,其材质不似金玉,倒像是某种生物的骨头。
乔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如雨下,可为了给儿女求一条生路,也只能强自忍耐。
蒙金神色竟颇为温和:“乔总镖头,我们玩一个二选其一的游戏。这两个娃娃我很是喜欢,想挑一个带走。不过思来想去你才是他们的爹,不如就由你来选吧。”
乔安只觉两眼一黑,五毒教众神出鬼没,行事作风本不与中原之人相同。他们教中上下常年与毒物相伴,又最擅下毒养蛊。更有甚者,会以活人为药引。纵然教主也曾百般申饬,但始终不能禁止教中个别沉迷邪术之人。而蒙金又是教中数一数二的性子诡谲古怪,自家孩儿落到他的手中,且不说能不能保住小命,只怕连具全尸也难留下。想到此处,乔安只觉五内如焚,却又毫无办法。
室内重新归于寂静,乔安面前的地板上积了一滩水渍,不只是汗还是吓出的眼泪。
咬咬牙,他伏在地上砰砰磕头,口中讨饶:“求求您了,我这两个孩子还小,求您放过他们。只要能放过他们,我乔安愿以身代之,百死不悔!”
蒙金笑出声来,拍了拍手:“真是个好父亲!”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咬着牙道:“想为自家孩儿死?我偏不如你的愿!”
说着,他张开五指,修长白腻的手指放到乔家大儿子的发顶,微微用力,乔安大儿子的口鼻便开始流血,连向父亲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蒙金好整以暇地道:“你放心,既然要走你的孩儿,我再赔你另一个便是。这样,你的孩儿都不缺,我也能带走自己看中的那个。”
乔安脸色惨白,膝行至蒙金脚边,抓着他的衣角不停哀求。
蒙金撒完气,把男孩往手下怀里一扔,顺手抓住乔安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这蒙金看着身形纤细修长,却力大无比,轻松便将乔安举起,双足离地。
蒙金慢条斯理地道:“现在选了,还能留下一个。若再敢跟我讨价还价,两个你都别想要。”
乔安老泪纵横,他努力用目光寻找着吐血不止的儿子和昏迷不醒的女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乔安的夫人被几个蒙金的手下堵在另一间屋子里,挂念着丈夫孩子,心中焦急欲死。正不知道要煎熬到何时,那几个人突然打开门,将她放了出来。
外面的夜雨正急,乔夫人连伞也来不及打,撇开丫鬟独自跌跌撞撞跑向书房。
书房外面是汇合到一处的教众,他们均头戴黑色斗笠。书房的门开了,蒙金长老怡然自得地走出来,后面跟着的人手里似乎抱着什么物事。蒙金手里举着一支画着油纸伞,仿若在自家后花园闲庭信步。
这个魔头看到乔夫人,竟然还煞有介事地向她点点头,然后带着一众手下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夜之中。
霎时间,乔府变得空落落的。紧接着,乔安也慢吞吞地走出书房,怀里抱着他们的儿子。
一见儿子还活着,乔夫人心口一块大石落下。她从忙上前查看,儿子虽然吐了血,但受的伤不重,乔夫人庆幸不已,不住地念佛。
冷静下来后,才反应过来没看到女儿,乔夫人登时吓傻了。她抖着嗓子问道:“相公,咱们的君儿呢?”
乔安木着脸道:“在屋里。”
自家相公这话说得奇怪,乔夫人也顾不得细想,连忙跑进书房,果然矮榻上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面朝内侧熟睡。
乔夫人松了一口气,走上前颤抖着双手将宝贝女儿翻过身来。小女孩不安的睡颜在灯下显现,她的左脸自脸腮到太阳穴,全是红褐色的瘢痕,像是被烧过了。
“我可怜的孩儿。”乔夫人心疼地直落泪,然而她的眼泪下一刻就停下来了。
前所未有的寒意笼罩着乔夫人的身躯,她似乎连如何呼吸都要遗忘了。这时,乔安也抱着儿子回到书房,并将门紧紧阖上。
“相公。”乔夫人用僵硬的声音唤道,“这、这不是我们的君儿,这孩子我不认识!”
刚进屋时她关心则乱,根本不及细看。现在冷静下来,她才发现灯下睡着的是个陌生的小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乔安全身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低声道:“别胡说,这就是君儿。”
乔夫人眼圈血红,直愣愣地盯着丈夫:“不是,她不是我的君儿。她是谁?我的女儿去哪儿了?相公——”
乔安深深地垂下头:“别问那么多,从今往后她就是咱们的君儿。”
乔夫人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站起来:“我不懂这是何意,我只要我的女儿。相公,你别吓唬我,快把这孩子送走,咱们把君儿找回来...是了,是不是刚才那伙人把我们的君儿带走了...我、我现在就去牵马,连夜追赶一定赶得上!”
说完,乔夫人转身边走,竟是真的打算去追蒙金那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