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开口。
“有你什么事!”旁边另一个紫衣公子不满地撞了付青山的肩膀一下,随后朝卫卿宁堆笑,“桑小姐,在下姓李,名羡平,家祖父乃宣威将军,年方十九,未曾婚配……”
“卫小姐,你尝尝这个。”陈至端上一碟绿豆糕。
桑子奚:“……”
除了付青山,两外自诩京中高门世家,看不起自己这个江南桑家来的卫国公府远亲。他昨日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副嘴脸。
如今卫国公府解禁的消息是愈传愈烈,有小道消息称北关又打了胜仗,圣上已经下了旨意,召卫小将军进京领赏,彼时卫国公府解除禁足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旨意已送到北关,不出十日,卫湛便能回京。
卫国公虽中庸,但他的父亲卫老国公是先皇的拜把兄弟,岳父又是江南富庶之地的一方郡守桑伯公,长子战功赫赫,卫家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卫家难关已过,近些日子各家已经对内松了口,准许与卫家人亲近些。
“真是好多年不进京了。”桑子奚一撩袍角,在溪边铺好的毛毯上坐下。
卫卿宁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细碎的金光在她眸中闪烁。
李羡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少女姣美的侧脸,凑到桑子奚身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套近乎,“子奚兄难得进京,今日我们可要痛快畅饮一番。”
“不可。”桑子奚偏过身子,摇了摇手中翡翠折扇,“我带了妹妹来,要照看好她,今日不便饮酒。”
付青山走上来,一身绿衣,谦谦君子。
他朝着桑子奚说道:“初春时节,这洧河的鲤鱼最是肥美,卫家妹妹和子奚兄未曾尝过,不如今日我们便烤鱼如何?”
桑子奚还没回话,卫卿宁已经飞快的走到溪边,俯身去看水里的鱼肥不肥。
桑子奚摇了摇折扇,挡住唇边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行吧。”
于是桑子奚、付青山、李羡平还有礼部尚书嫡幼子陈至都自告奋勇地下河摸鱼。
四个年轻的郎君挽起袖口袍角,弯着腰站在微凉的溪水里俯身摸鱼。
付青山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突然,他出手快如闪电,迅速抄起鱼,一尾二尺长的大鲤鱼扑腾出水面,带出许多水花,正巧溅弯腰摸鱼的李羡平头上。
“付青山!你故意的!”李羡平咬牙切齿。
付青山将鲤鱼重重一抛,扔在岸边。
他轻巧的避开李羡平浇过来的水花,指了指那条大肥鱼,朝他笑了笑:“羡渊兄,别生气。我的任务可是完成了,就看你的了。”
陈婵和李秋月本在树下编花环,听到动静,便也来到河边。
“卫小姐。”
“李小姐,陈小姐。”
三位贵女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就再不说话了。李秋月背着手打量着鱼,陈婵手里则握着还未编好的花环。
李秋月和陈婵志趣并不相投。或者说李秋月这样自小习武的女子,不太喜欢和陈婵这样的娇气小姐玩。李秋月已年方十八,却仍未相看人家。
原因无他,李秋月无心成婚生子,只想上阵杀敌,宣威老将军宠爱这个孙女,李将军和李夫人想管也管不了,只能由着。
二是李秋月天生性格好强,又会些拳脚,普通人家的公子不敢找她。
李秋月自然也不太跟卫卿宁说的到一块去。
倒是陈婵欣喜,好不容易有了个能说话的。她前几日在琼衣坊和卫卿宁一起被歹人挟持,便觉得和卫卿宁之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特别缘分。
陈婵小声和她搭话:“卫小姐,你会编花环吗?”
卫卿宁摇摇头,“你可以教我吗?我可以帮你。”
“好呀!”陈婵说道,“你喜欢什么花,这个天桃花、杏花还有海棠花都开的特别好看,你可以选你喜欢的花编在花环上。”
卫卿宁想了想,缓缓说道,“我喜欢梅花。”
“所有梅花里,我最喜欢照水梅。”
陈婵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恼,“那真可惜了,照水梅品种珍贵,又不好养活,听说全京中只有太子殿下的东宫里有照水梅呢。”
“不过自从七年前东宫百亩梅林便被殿下封了,听说连照料梅林的宫人都被赶走了。后来的梅林是太子殿下亲自照料的。旁人再也不曾进去过,你要不选个别的吧,我帮你编。”
卫卿宁轻笑,“没关系,也不一定要梅花。”
“海棠我也喜欢。”
不远处,马车上匆匆下来的月白身影脚步倏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