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酣眠。
卫卿宁早上起来感觉脑袋还是有点头疼。
今日是明桃侍候她起身。
卫卿宁按着脑袋,半合着眼睛说道:“明桃,我好像有点头晕。”
明桃有些无奈地给她揉着额角:“小姐还说呢,您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若不是太子殿下夜里给您喂了点醒酒汤,您怕是得醉到晚上。”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是子奚哥哥将我送回来的吗?”
明桃想了一下桑子奚今早来蒹雪院时阴沉沉的脸色,“小姐还是亲自去问桑公子吧。”
……
谢承郁站在回廊尽头,雪球摇着尾巴绕着他转圈。
“太子殿下,雪球!”卫卿宁眼睛一亮。
年轻储君长身玉立,听见脚步声,回眸轻笑。
卫卿宁提着裙摆欢快地朝他们走去。
拐角忽然冲出来一道墨绿身影。桑子奚匆匆挡在卫卿宁跟前,神色紧张地看了太子一眼,“小宁,跟我走。”
“去哪?”卫卿宁不明就里。
桑子奚沉着一张脸,这个小丫头就是太单纯,见的男人太少。她要是见到了各种各样的男子,好的与坏的,看清那男人的本性,就不会轻易被骗了。
谢承郁走上来,温声询问:“桑公子,你要带宁宁出府去哪?”
桑子奚的目光一扫谢承郁的唇,脸更顿时黑了。他生硬说道:“太子殿下,小宁这些日子照顾你也没好好休息,草民身为哥哥想带她出去透透风。”
他特意强调了“哥哥”这个字眼。既是表明立场,也是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太子殿下可要一同出去走走?”出于礼貌,卫卿宁开口。
谢承郁莞尔,刚要应下。
“他不去!”桑子奚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拉着卫卿宁走了。
“……”
“子奚哥哥,我们到底去哪呀?”马车里,卫卿宁正吃着凤梨酥。子奚哥哥好像对太子殿下有许多误会,她改日得想个法子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
桑子奚今日始终板着一张脸,“待会你就知道了。你可要多接触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小宁就是平日里太单纯,不懂世道险恶。她若是多见一些男子,就不会那么轻易被忽悠走了。即便太子渊清玉絜,丰神毓秀,但在他眼里,他和小宁实在不是良配。
太子是一朝储君,先不说皇族的压力和阻碍,就算他能顶住皇上和朝臣的压力,迎娶小宁,愿意为了小宁空置东宫。
但以后呢?
小宁看着柔弱乖顺,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桑伯公只娶了桑老夫人一个妻子,小宁在江南时曾也和他多次谈到过,很羡慕外祖父和外祖母之间的感情。她也许现在还对情爱很懵懂,但她一定不会愿意和旁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并且日日在争风吃醋与翘首以盼中度过。
她选择深埋过去的记忆,不代表那些伤害和隔阂就不存在了。她和谢承郁的青梅竹马情谊终究只存在于七年前。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大可在这京中的其他才俊挑一挑,实在不行招个赘婿回江南。只要不进天家,凭着卫家和桑家的权势地位,总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泥带水的拖着,不如快刀斩乱麻。
桑子奚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小丫头最近心情低落,就算今日没看到合眼的,带她出来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风暖日长。
碧波荡漾的洧河边,春游的年轻男女们一个个身着轻薄鲜丽的春衫,嬉戏打闹。
京中顶级世族的圈子也就这么些,御史府的付青山和桑子奚私交甚好。付青山又和宣威将军府的李羡平和礼部尚书府的陈至交好。
今日贵女中来的只有李秋月和陈婵。李秋月是李羡平的妹妹,陈婵是陈至的妹妹。
她们正一人挎着一个篮子在溪边摘鲜花编花环。
“子奚,这位姑娘是……”这三个眼尖的世家公子远远的就看见了桑子奚身边跟着的美人,纷纷簇拥上来。
春风拂面,暖意融融。
厚重的冬装换下,卫卿宁今日穿了身藕荷色齐胸湘襦裙,手臂上挽着一条素色云纹披帛。乌黑的长发一半松松绾成一个垂髻,眼似水杏,腮凝新荔,宛如明珠生晕。
“我的妹妹,卫国公府嫡女。”
“原来是卫小姐。”几个年轻公子连忙朝卫卿宁作揖,举止优雅。
上次在张丞相府,卫卿宁戴了面纱,又跟在太子身侧。一众世家公子不敢冒犯打量太子身边的人。但即便那日戴了面纱,少女如秋水般澄澈的双眸还是深深印在了众人心中。
如今年轻貌美的少女摘下面纱,更是琼姿花貌,灿如春华。
“桑小姐,在下是督察院右副督御史长子付青山。”一个面容清俊的绿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