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珩慌了,他四处张望,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攒动的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唯独看不到他心爱的那个姑娘……
月光下,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中计了,方才那两个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呆在他身旁的萧沁颜。
他疯了似地拨开周围的人群,不停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可是耳边除了嘈杂的说话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没有!
他扯住每一个在他面前经过的人,急切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到方才与我呆在一起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白白净净的,长得特别好看……”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始终是没有!
他站在那里,目光如炬般扫射过月亮河畔的每一个角落,双眼红得好似要渗出血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路过的行人不无惊惧地避得远远的,皆恐被无故殃及……
楚雁珩脑子里一片混乱,心内悔恨交加,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严重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也曾担心过这些人会狗急跳墙对萧沁颜下手,然而为了一已之私,他竟答应让萧沁颜留在这里!
“我怎么可以怎么糊涂?怎么可以?”
萧沁颜此时正在遭遇着什么,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楚雁珩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浑身发颤,精神已接近崩溃……
“九皇子!九皇子……”
恍惚中,有个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楚雁珩打了个惊愣,才渐渐回过神来,他望向来人,眼神空洞,声音沙哑:“颜颜不见了,我寻不到她,我怎么都寻不到她……”
“什么,萧老板不见了?”疾风大惊失色,“我们才刚开始展开收网行动,就有人对萧老板下手,您说,会不会是王豹让人干的……”
闻听此言,楚雁珩不由得心头一凛:“没错,他肯定是想拿颜颜当筹码,与我们谈条件!”
“那我们该怎么办?”
楚雁珩目光陡寒,声音冰冷刺骨:“他既然想要与我谈条件,那我就好好地跟他谈谈……”
在城郊的一间偏僻的破院子里,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子被麻绳捆绑住双手双脚,扔在一堆臭烘烘的干草上,他的双眼被一方黑色头巾蒙住,嘴巴亦被塞了一只发黄的臭袜子,丝毫奈何不得,只能躺在那里呜呜乱叫。
楚雁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命人将他口中的臭袜子取下来,年轻男子往地上连啐几口,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可知我是谁,竟敢这么对我,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劝你们识相点,赶紧把我给放了,如若不然,我诛你们九族……”
楚雁珩冷冷一笑:“哦?我长这么大,竟还不知户部尚书王昌河的大公子王豹有这么大的能耐,随随便便就能诛人九族!”
王豹怔了片刻,忽又厉声喝道:“你们既已知晓我的身份,那还不识相点赶紧把我放了……”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楚雁珩扫了他一眼,朝立在一旁的疾风点了下头。
疾风会意,挥剑出鞘,轻松挑断了蒙住王豹双眼的黑色头巾。
王豹缓缓睁开双眼,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一脸络腮胡的年轻男子,面露疑惑:“你是谁?”
楚雁珩冷哼一声:“事已至此,王公子又何必装疯卖傻,说吧,你绑走了我的女人,到底意欲何为?”
“什么什么?”王豹越听越是发懵,“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何时绑过你的女人……”
疾风似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转对楚雁珩拱手道:“九皇子,咱们不必跟他废话,先把他一只手给砍下来,看他还敢不敢抵赖……”
“九,九皇子?”王豹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他脸色发白,声音微微颤抖,“您,您是九皇子?”
楚雁珩缓缓撕去粘在脸上的络腮胡,眯起眼睛望向他:“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记得,”王豹面如土色,想起身叩拜,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哭丧着脸道,“我只在几年前见过九皇子一面,所以未能及时认出,还请九皇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瞎了眼的人一般见识……”
“你瞎不瞎眼我暂且不管,我只想问你,你究竟将颜颜藏到哪里去了?”楚雁珩不耐烦地打断道。
“谁?颜……”王豹一脸的莫名其名,却也不敢多问,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疾风。
“就是妙颜阁的萧老板,快说,你把她藏哪里去了,再不说,我便一剑刺穿你的喉咙!”疾风说着,再次挥剑指向他。
“妙颜阁的萧老板?她不是在平京城吗,几时到江南这边来了?”王豹愣了一下,才似明白过来,忙急急辩解道,“误会,真是误会,我根本不知萧老板来这里,更别说将她绑走了……”
“装得可真像,你难道不是想拿萧老板与我们谈条件吗?”疾风上前一步,将剑锋抵在对方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