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粥被人放在床头的柜台面上。
床边的软椅被人拉过,落座在上面。
对上床上那人的眼,君顾一顿,眉间动了动:“醒的倒是挺早的。”
扫过她染着几分僵硬惨白的脸色,他蹙起眉:“怎么,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忍着不适动作如常的靠在床头,宫九喑摇了摇头:“没事,刚醒,没缓过来。”
声音喑哑沙气,还带着几丝鼻音。
让那浑身的桀气少去不少,更添了几分脆弱感。
君顾没说话,伸手将盛了粥的碗端起来,一手捏着哨子慢慢的搅拌着有些烫的厉害的粥,降着温:“既然醒了,就把粥喝了。”
腾腾的热气从碗中阵阵升起来,模糊了他隽秀的眉宇,竟让人感到几分如若春风的温意。
大病初愈,宫九喑的唇还没什么血色。
她抿着唇望着君顾的动作,缄默了一瞬,才开口:“谢谢顾神。”
微微僵硬着身体伸出手,她准备去接那人手中的碗。
然而,她手在半空放了好几秒,都不见那人有任何要将碗递给她的动作。
慢条斯理的垂着眼,细细吹着碗中的粥。
君顾抬起眼,座椅朝着床沿滑进了些,舀了一勺粥,掠过她放在空中的手,径直将勺子对准少年的唇去。
空气凝固一瞬。
宫九喑神情一顿,眉间皱起,“我可以自己来。”
半空的手调换位置,准备将君顾手中的碗拿到手中,却被那人错开。
君顾把装着粥的勺子在她唇瓣上轻轻碰了碰,轻扬眉梢,不容反驳:“张嘴。”
指尖微蜷,宫九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那双眼,星海浩瀚,深邃幽暗,似乎一个不留神,便能让人陷入其中去。
君顾在关心她。
切切实实的关切,像是不经意间吹过的细风,在湖面上荡起一丝几不可微的涟漪来。
但就是这种关切,一如上次这人要帮她处理伤口一样,令她深感不适。
像是闭合紧密的空间被撕开一道极小的口子,呼呼的往里面灌着风,很小很小,却依旧让人深感不安。
见她没有动作,君顾眉间轻轻蹙起几分,却很快又略去,收了勺子重新舀了一勺热乎的递过去。
这一次,宫九喑妥协了。
下体潺潺流着温热液体让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她需要君顾尽快出去。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会微微低着脑袋,露在眼中的大半个头碎发绒绒。
他送过去一口,便像啄米的小鸡似的啜一口,格外乖巧。
君顾眼尾渐渐勾起几分愉悦来。
热粥下肚,不知道是不是温暖会传递,宫九喑觉得原本坠痛阵阵的小腹,此刻也舒缓许多。
很快,一碗粥见底,而她的胃也装得挺满,精神气好了不少。
又亲眼见着宫九喑吃过药,君顾才端着空了的碗出去。
人走后,宫九喑吐了口气,她伸手在枕头底下摸手机,却摸了个空。
将枕头拿起来底下空空如也,她抬头,在床头柜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她不是记得睡觉前她随手塞进了枕头底下吗?怎么会在桌上?
宫九喑皱起眉。
难道是记错了?
有些费劲的拿过手机,划开屏幕,她找到电话点击拨打。
很快,那边便接了起来,不等她说话,那人先一步开了口:“哟,宫大忙人,这时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这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宫九喑拢起的眉锁得愈发额深,她抬手捏着鼻梁,眼尾泄着浓郁的不屑:
“好好说话。”
知道宫九喑此刻心情很不好,欧阳娜倒是收敛了些,翠丽的声音却还是染着几分不满:
“你昨天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再打你居然把我拉黑了?再怎么嫌我也不能这样吧?我可是有正经事找你!”
说着,欧阳娜有些委屈起来。
她半躺半倚着沙发,抬手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她昨晚可是抱着电话哭了好半天,就怪宫九喑这个负心汉!
“首先,我没有拉黑你,”宫九喑呼了口气,身下的粘腻已经让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暴躁的边缘:“其次,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第三,我给你半个小时,带着卫生巾来ET。”
第三点让欧阳娜愣了愣:“什么?”
宫九喑大姨妈来了?
她从躺着的沙发上一下子站起来,动作迅速的下来,顾不得追究宫九喑到底拉没拉黑她了:“稍等,我很快就过来,剩下的过去再说。”
欧阳娜赶到的时候,一开门首先看到的不是宫九喑。
而是那位顾神。
少年捧了本挺厚的书,坐在一进门便对着的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叠搭在矮而窄小的茶几桌上,垂眼看得认真。
初眼望去时,只让你感觉到神颜如玉,矜色风华。
这颜值,比她在模圈和娱乐圈见到的人都还要出众。
只可惜,这人抬起眼时,那其中沾染的似有若无的贵族气息便能硬生生打消掉你的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