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窑洞里,程咬金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正说李元吉的黑历史呢,正主就出现了,这让他感觉有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虽然对外是个浑不吝的形象,可内心却十分细腻,也十分懂得分寸,如今李世民被囚,没人罩着他,他不敢乱浑。
因为他现在有点看不清楚李元吉,不知道李元吉到底是什么性格,要是李元吉不喜欢浑人,他又在李元吉面前乱浑的话,那少不了要吃瓜落。
所以他不仅尴尬,也很拘谨。
尉迟恭就没有他那么多心思了,在看到李元吉出现在了窑洞内以后,立马瞪起了眼,咋咋呼呼的喊道:“齐王,你将我等囚禁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秦琼一直仰着头看着窑洞的洞顶,李元吉进入窑洞内以后,他也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仰着头看向了洞顶。
李元吉目光在秦琼和程咬金身上盘桓了一会儿后,才看着尉迟恭似笑非笑的道:“齐王也是你叫的?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二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尉迟恭瞪着眼睛喊道:“我等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不需要再跟你客气了。我等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元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
尉迟恭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此刻听到了李元吉的威胁,心脏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愤怒的瞪着李元吉,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胆子大归胆子大,但不代表他喜欢主动找死。
在李元吉没有明确的表明要杀他的情况下,他不敢把李元吉得罪的太死。
因为他很清楚他这条命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他不能辜负了李世民的一片心意,也不能独留下李世民跟李元吉做斗争,所以他必须忍辱负重。
李元吉迈步走到窑洞里的炕边,瞧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的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笑眯眯的道:“人嘛,就是应该识趣一些,识趣一些才能活的长久。”
“臣识趣,臣非常识趣,殿下让臣做什么,臣马上就去做。”
程咬金就像是学过川剧变脸一样,嬉皮笑脸的就顺着李元吉抛下的棍子爬上来了。
李元吉白了程咬金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个识趣,我有点不敢信啊。”
程咬金干巴巴笑道:“不是您让臣等识趣的吗?臣等识趣了,您怎么又不信了?”
跟我耍心眼是吧?
李元吉呵呵笑道:“那我们继续聊刚才的话题?说一说你们这些从瓦岗出来的人,要是为单雄信求情的话,我二哥为什么会杀你们?”
程咬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讪讪的闭上嘴,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
那可是李世民的黑历史,他身为李世民的属臣,即便是知道真相,也不好四处宣扬,不然就是对李世民不忠,也是对李世民不义。
李世民以后要是东山再起了,铁定会清算他。
掌权者的黑历史,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知道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出宣扬的。
一个弄不好就会将自己搭进去,说不定还会将一家人也搭进去。
所以该管好自己嘴的时候,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千万不能为了图一时的畅快,以及别人的吹捧,就把知道的都说出去。
那样的话,只会给自己招祸。
作为一个有脑子的人,尤其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程咬金早就明白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早就见识过了许多为了图一时畅快,为了图别人吹捧,出去四处乱说,最后将自己和全家人性命全搭进去的蠢货。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步这些蠢货的后尘的。
在堵上了尉迟恭和程咬金的嘴以后,李元吉终于可以跟秦琼好好聊聊了。
李元吉也没有嫌弃炕上各处传来的浓浓的药味,随意的往炕边上一座,望着正盯着窑顶发呆的秦琼,轻声笑道:“我看他们刚才聊的挺痛快的,你怎么不一起聊呢?”
秦琼呆了呆,缓缓收回了目光,十分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呲牙咧嘴的翁声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聊的。”
李元吉笑问道:“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在你昏迷过去以后,宫里都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出手救你,以及他们?”
秦琼愣了愣,终于回神了,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道:“难道不是秦王殿下求您这么做的吗?”
李元吉哈哈笑道:“他求我我就要答应?你可别忘了,他可是派了段志玄带了足足一千多玄甲军,外带上千的统军府将士,去九龙潭山屠戮我的家卷。
你觉得我能忘了这种事,轻易的答应他的请求?”
秦琼更愣了,“那你就是想用我们,想招揽我们,所以做了个顺水人情?”
李元吉再次笑道:“秦琼啊秦琼,你是不是睡湖涂了?我要是想用你们,想招揽你们的话,何必借别人的嘴施恩?
我直接施恩不好吗?”
秦琼一下子被问住了。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如果李元吉想用他们,想招揽他们的话,肯定会直接施恩,根本不需要李世民开口。
因为李世民开口了,就等于是李世民在求李元吉救他们,要说施恩,也是李世民对他们施恩,李元吉充其量只是从李世民那里得到了一个人情而已。
跟他们没有任何恩情上的关系。
更不可能借此招揽他们。
所以他的说法显然不成立。
“你们告诉他,我为什么救你们。”
李元吉见秦琼被问住了,笑着对尉迟恭和程咬金说。
尉迟恭和程咬金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相当难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不是他们不会说,而是他们没脸说。
因为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