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去中军大帐说话。”
李元吉满意的笑了笑,让谢叔方前面领路。
谢叔方快速的起身,一众将校们也跟着快速的起身,一行人如同仪仗队一样,亲自为李元吉开道,带着李元吉赶往了中军大帐。
其余的将士们在谢叔方等人站起身的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并且开始各干各的,忙了起来。
到了中军大帐,李元吉大马金刀的往大帐正中的宝榻上一坐,在其他人或站或坐找好了自己的位置以后,缓缓的开口道:“经历了此前的宫中叛乱以后,营中的将士可有什么反应?”
谢叔方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作答,且神情都有些古怪。
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大唐的权力又进行了一次大的交替,营中的将士当然会有反应了,而且反应相当激烈。
只不过,他们不好跟李元吉说。
因为营中的将士,反应最多的就是‘殿下是不是要当皇帝了’、‘我们是不是要成为天子亲军’之类的话。
他们作为李元吉的心腹,是知道李元吉暂时没有登临大宝的心思的,所以这种话他们也不好跟李元吉说。
李元吉见没有人说话,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到底有没有?”
这一次加重了语气。
谢叔方等人听到这话,齐齐开口了。
“有……”
“没有……”
“……”
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七嘴八舌的,说完以后,一个个傻愣愣的看向了身边的同僚。
李元吉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谢叔方没说话。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代表。
代表发言。
谢叔方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果断道:“没有!”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问。
从营中的一众将校的反应看,营中的将士肯定是有反应的,只是这种反应不好说出口,所以谢叔方才会说没有。
营中将士的反应肯定是无害的,不然谢叔方也不会,更不敢选择隐瞒。
所以也没必要再追着刨根问底。
李元吉示意将校们放松,陪着将校们聊了一些军营里经常发生的趣事,以及一些家长里短以后,才说起了正事。
“我此前派人将秦琼、尉迟恭、程咬金等人送到了此处养伤,他们养的如何了?”
李元吉盯着谢叔方问。
谢叔方拱手道:“他们的伤势都很重,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仍旧需要卧床静养。”
说到此处,谢叔方陷入了迟疑。
李元吉见此,道:“有什么就一并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谢叔方脸色微微深沉了一些,语气凝重的道:“军中的大夫说,翼国公秦琼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受伤无数,已经伤及到了根本,此次又遭受了非常严重的重创,恐怕养好了以后,也难以再上战场了。”
这话的意思就等于说是秦琼已经废了,已经就只能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了。
秦琼虽说也有智谋,但比起李靖、李世勣、苏定方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在战场上是凭借武力吃饭的,如今人废了,那就等于再也没办法出现在战场上了。
不像是李靖、李世勣、苏定方等人,即便是人废了,只要脑子还在,一样能在战场上称雄。
谢叔方此话一出,大帐内不知道内情的人齐齐变了脸,有人露出了惊容,有人露出了惋惜,有人露出了怜悯,唯独没有人露出幸灾乐祸。
因为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都是凭借着武力吃饭的,他们很有可能也会落得跟秦琼同样的下场,所以他们没资格对秦琼的遭遇去幸灾乐祸。
“怎……怎会如此呢?”
蔡允恭在惊的张着嘴愣了半天以后,神情焦急的问。
他跟秦琼的交情虽然不深,甚至可以说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听到秦琼这么一位在战场上能称雄的勐将,才刚刚人到中年,就要彻底的告别战场了。
他有点不敢置信,也替秦琼赶到惋惜。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也就李元吉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情,因为秦琼跟罗士信一样,属于那种每战必争先的勐将,冲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冲锋的路上,所受过的伤自然是不计其数。
身体内的造血功能,根本跟不上他们消耗的速度。
身体的根本也经不起他们这么折腾。
所以在受一次重创,或者流很多血以后,多年积攒的病弊、隐疾就会一起爆发出来,彻底的摧毁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没办法再在战场上驰骋。
历史上罗士信死的早,所以他身上的病弊和隐疾根本没有机会爆发出来。
秦琼活到了贞观十二年,所以身上的病弊和隐疾全部爆发出来了,从武德九年起,一直到贞观十二年,再也没出现在过战场上,一直在养病,一直饱受着病痛的折磨,直至死亡。
眼下虽然距离武德九年还早,但秦琼在此前宫中政变中受到了重创,身上的病弊和隐疾被一起引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李元吉并没有因为这个就觉得秦琼没用了,放弃秦琼。
相反,他觉得秦琼还是可以继续为大唐发光发热的。
做不了冲锋陷阵的将军,那就做培养精兵强将的教官,做不了培养精兵强将的教官,也能做编撰兵书的军事家,实在不行也能在兵部做一个侍郎,参谋一下兵事。
总之,在李元吉看来,秦琼只要活着,就有用处,他能找到无数需要秦琼的地方。
前提是,秦琼在知道了自己被‘卖’了以后,会不会心甘情愿的归附。
“翼国公秦琼戎马半生,大大小小的战事经历了二百多场,流过的血加起来恐怕有二十多斗(非作者夸张,乃秦琼原话,只不过计量单位是斛,一斛等于五斗,秦琼经常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对人说,自己留过的血有好几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