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部的银星灿烂,就算是映衬着深蓝色的基底也无伤大雅,用梦幻颜色交织的星云恭敬地排在银色勾勒的星座后,忆瑟简直快看花了眼。
“太漂亮了!”她赞不绝口,走进这儿的天文望远镜一一观测起来。
虽然她不怎么认识它们,也不清楚它们的名字,可这并不影响忆瑟欣赏它们的美丽。
阿沙笑意盈盈地望着热切的忆瑟,不曾打扰她观测这些有趣的星座。他选择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两手在身后支撑住,盘着腿,仰着头,望着星星。他小时候能独自这样看上一整晚。
星空是纯洁美丽的,他总会想到最爱妈妈,她和星星一样。
“阿沙,那个是天狼星吗?”
当忆瑟转头时,看到的是半倚在地上神色淡然、仰望着璀璨闪耀的人造星空的阿沙。显然他没听见忆瑟的询问,他在想什么?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阿沙接着这个话茬道,不知为何,他方才在想象宇宙中所有天体沦为尘埃的可能性。如果终有一天时间长河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该怎么办。
那感觉肯定糟糕透了,比下着太阳雨的日子还糟糕。
“没什么,只是再次感叹星空真漂亮啊。”意识到什么的忆瑟善解人意地笑笑,终于放过鼓捣那架可怜的望远镜,学着阿沙那样就地坐下,仰着头观望。
“忆瑟觉得‘死亡’是什么?”阿沙问了这么一个颇含哲学性的问题。忆瑟对上他的视线,他和她就在星河之下,互相看着彼此,洞察着彼此眼中的思绪。
“是一个老世界的落幕,也是一个新世界的开始。”忆是这么回答的“每个人眼里的世界是仅属于自己的、不同于任何人的世界,当某天如果他不在了,那个世界也就崩塌了。”
阿沙颔首,对忆瑟的回答保持礼貌性的缄默。
“相对应的,有崩塌便有重构,有人逝去才会有人重生,老世界崩塌后会有无数新世界崛起,续写他们的故事。”
新概念的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才是忆瑟·梅耶理解的死亡。
当然,她没忘记添上邓布利多的一句名言。
“死亡还是场伟大的冒险。”
“逝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回归自然吗?”阿沙问,他瞳中交织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热烈渴望,像一团湛蓝色的火焰经久不息。
“也许会吧。”忆瑟轻松地依靠在栏杆上,阿沙不赞同地看着她,这着实有些危险了“人们因此回归了自然,可能会变成风、花草一类的,或者别的美好的东西。”
“已经离开我们的人还在我身边,无论以什么方式。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呢?变成星星凝望着我们。”忆瑟小幅度地勾起嘴角,她看见阿沙的神情全部隐藏在星空留下的阴影里。
星空也有阴影?当然有。
“你是对的。”良久,阿沙回应道“谢谢,忆瑟。”
忆瑟感到诧异:“不必言谢阿沙,这只是一个主观的回答而已。”
阿沙挑眉,说自己可不仅是因为这一个回答而道谢而已。
“那还有什么呢?”忆瑟觉得阿沙在耍谜语。
对方摇了摇手里依旧攥着的天文馆票根。
“噢……你知道了啊……”忆瑟反应过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沙指的是他们劝说巴特菲尔德先生的事情,果然,巴特菲尔德先生在坦白的时候带上这个话题了!
“其实主要是托马斯的功劳,我跟爱德华只是打个酱油。”忆瑟扯扯嘴角,不自在地说“他可谓是勇猛揭穿真相的第一人。”
谁知阿沙轻飘飘地说了句:“你认为如此,那就是如此喽——原来那天托马斯也在啊,我以为就你和爱德华,顶多再算上哈尔。”
发现自己被套了话的忆瑟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门。
阿沙愉悦地吹吹口哨,半个身子歪倒在大理石石柱上。
“你们在这儿啊——我说怎么到处找遍了还没找到你俩。”大卫踩着台阶上来了,紧接着是爱德华,最后是在下层流连了十分钟的罗利。
“说吧,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想和我们讲些什么呢?”大卫活动着刚才因打VR而酸涩的手腕,一下子坐在了忆瑟和阿沙中间。
鸟宝宝们排排坐,等待着阿沙接下来的话。
“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轮到阿沙不好意思了,扭捏着才磕磕绊绊蹦出来几个字眼。
忆瑟无奈笑道:“是想说‘谢谢’吧?社长大人?”
阿沙的脸更红了,他说:“没错,戴维斯都告诉我了,有你们真好,谢谢你们——”
鸟宝宝们相视一笑,齐声说道:“不用谢。”
正因为对方是阿沙·巴特菲尔德,所以一切都付出和协助都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确信,如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也遇上了困难或者迈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