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叔突的被如此一问,下意识的慌张的瞅了唐乐兮一眼。
“唐大叔,若是做这伪证,可是要吃官司的,您思虑明了再言。”唐大叔紧张的神色并没有逃过樊莫书的眼睛,他摇着扇子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唐大叔吓的一激灵,赶忙道:“识得的。”
“如何识得?”樊莫书又道。
“那些人为崇武武馆的武夫,俺之前欠其高利,故而识得。”唐大叔无法,只能一五一十道。
樊莫书:“所以这些人皆高利借贷的——打手喽?”
唐大叔点了点头:“应是。”
樊莫书一扭头,看向苏恩棣:“苏恩棣,我且问你,这些崇武武馆的武夫可是你教唆指使殴伤苏恩堂夫妇的?”
苏恩棣眼底精光一闪,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亦欠其高利!”
说完,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卷轴,双手呈上。
刘县令凝眉扫了几眼,忽然,他手中的卷轴交于了一旁的主簿,言道:“传我令,将此借贷字据与司房中崇武的账目何事,看是否确有此事?”
主簿拾起卷轴,匆匆一施礼,便一溜烟的躬身向后堂疾步而去。
“尔等稍候,本官已命人去查崇武武馆之前的账目,若是苏恩棣此借贷字据为实,则亦是崇武高利借贷者。”刘县令扫了堂下一圈交待道。
闻言,唐乐兮目光一凝,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樊莫书。
别说,樊莫书长期浸润在圣人经史中的文人风韵极具迷惑性,他方才轻描淡写般的几句问讯,便将殴伤一事指向了崇武武馆。
半刻钟不到,主簿便携着账本和一张破旧不堪的文书回来了,两手一举恭敬的呈上。
“禀大人,苏恩棣借崇武高利一事属实,非但崇武账目上有记载,以在崇武抄没的相关文书寻到了苏家祖宅房契。”
唐乐兮抬首瞄了一眼,果然,那支离破碎、残旧破败的模样,是苏家那祖宅的房契无疑了!
刘县令小心的接过,嘴角一抽,瞧着这祖宅房契古旧破败的模样,怕是再不重拟誊抄一份,就彻底碎了。
他翻看了账册备注之处,又扫了卷轴几圈,核对无误后,遂看向了苏恩棣、樊莫书二人。
“此事已证,樊讼师要表何意?”
“大人。”樊莫书再次施礼,“此等崇武高利借贷,可证苏恩棣殴伤其姐夫妇二人之事,实为另有隐情,皆因苏恩棣借了此高利,遂将祖宅抵押了去。这些崇武之人实在可憎,定是见苏恩棣不愿交出祖宅房契和宅子,故逼迫苏恩棣带其回杏花村,强殴威逼苏家长女夫妇啊!”
苏恩棣适时的一躬身,长长一施礼,大呼冤枉道:“大人,请为小民作主啊!小民是受崇武之人高利借贷胁迫,遂不得不将这祖宅的房契抵押了去,才被迫逼吾姐搬离的,也恐其日日受崇武之人所扰啊!”
不是说“崇武武馆”之恶,为民之殃吗?
那便借力打力,将这苏恩棣殴伤其姐、掠夺祖宅之因皆推给了——崇武高利借贷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