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兮“噗嗤”一笑,纤纤玉手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阿允,姨姨可是带了香甜软糯的桂花糕,要不要来尝尝啊?”
唐乐兮庆幸,幸亏她临出门前,想起了恩棠嫂子侄儿一事,便问翠鸣讨了点糕点,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阿允的小短腿突的激动的跨出了门槛,一脸期待的瞅向了他的阿娘,小嘴紧紧的抿着,明显在抑制嘴中泛滥的涎水。
瞧着这随着她受苦,始终没有半分怨言的孩子,文秀的眼眶红了。
她微微颔首,阿允欢呼了一声,欢快的迈开小短腿,行至唐乐兮近前,先小手交握、小身子摇摇晃晃的深深作了一个揖,“阿允谢过姨姨!”
将小手赶紧在身上的粗布上抹了抹,遂从唐乐兮递来的油纸包中,颤巍巍的拿起一块桂花糕,小手一掰,小的一半留给了自个儿,大的一半,眼巴巴的递到了文秀的眼前,“阿娘,你尝尝!”
文秀眼带心疼的摸了摸阿允的小脑袋,泪眼连连的接过,突然,手一顿——
“啊!我想起来了,你便是当时的那位娘子!”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闪现进脑海,文秀终于忆起这笑意晏晏的女子了。
“你二人之前确实见过啊?”苏恩棠惊讶的喃喃道。
文秀简单的言说了当日的情形,苏恩棠忍不住睁大了眸子,啧啧叹道,天下竟有此等缘分!
一时间,气氛轻松不少!
“看来,唐家妹子,你是注定要助俺和文秀了。”苏恩棠听罢,感慨不已。
唐乐兮将油纸包都塞进了阿允的小手中,说是特意为他准备。
瞬时,阿允的小脸上,晕开了一抹最纯真的笑容,在自己阿娘的颔首应允下,小心翼翼的包起油纸包,小身子一转,懂事的不再打扰大人说事,乖乖回屋了。
转向众人的文秀,羞涩的点了点头,抹了抹绯红的眼角,盈盈的望着唐乐兮,“乐兮妹妹,现下我该当如何?”
唐乐兮:“文秀姐……可下了决心了?”
文秀一怔:”什么?!“
唐乐兮:“离开苏恩棣,带着孩子独自过活的决心?”
文秀垂首,双手泛白的绞着绢帕,一脸的犹犹豫豫。
唐乐兮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未下。”
文秀猛得抬首:“我要顾忌我这孩儿,若是离去,苏恩棣定是不会放阿允走的,我是万万不能与孩儿分离的。”
唐乐兮沉默了,是啊,她虽不是双宝的亲生阿娘,可相处的日子久了,若是要让她与双宝忽然分离,便是真真的舍不得的。
“文秀姐,我且问你,你可曾被苏恩棣殴打折伤过?”
唐乐兮敛了敛神,开始回忆着大宣律关于“家庭暴力”的刑罚。
要想彻底解决这一情形,“和离”后,阿允归文秀是最为合适的。可说到底,阿允还是姓苏,判于文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文秀摇了摇头,叹道:“苏恩棣多用鞭子抽打,多为皮肉之伤或是淤伤。此次也是动手殴狠了,我才带着阿允躲开的。即便如此,也并未折伤过……”
唐乐兮:“那伤后,可去药铺或医馆诊治?”
何文秀为难道:“……此等丢人之事,实在没脸去外寻那郎中,多是自个儿采些草药进行外敷。”
唐乐兮瞳孔一亮,“文秀姐懂药?”
何文秀:“娘家曾为药农,少时也曾帮爹娘采药,故也识得一些。”
“那三载前,苏父在宅中暂居时的咳喘症,你可知晓?”唐乐兮突的话锋一转问道。
“……父亲大人当时病重,我未在床前侍疾……”何文秀不知为何神情忽而一滞,有些犹豫道。
“如此,方才为何提议我等去找这沈氏药铺的郎中?”唐乐兮目光一沉,提声问道。
文秀神色一固,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苏恩棠起先还在忧虑着文秀与阿允之事,可随着唐乐兮的连番发问,愈发不对劲起来,最后竟又绕到了苏父三载前的情形上。
难道,苏父当年赠予苏恩棣祖宅之事,真有隐情?!
“妹子,俺记得三载前,俺赶来城中之时,确实未见弟妹和侄子,文秀所言确为实情啊!”
苏恩棠见气氛一僵,连忙堆起笑打起了圆场,还连连给一旁似隐身人的吉安打了个眼色。
她瞧着,这寡言少语的少侠的言说,唐乐兮总还能听进去几分的,忍不住就望让他来救场。
可谁知,此时吉安的目光,冷冷的盯着文秀,似是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未有。
苏恩棠眼皮直跳,笑容越来越僵。
沉闷的气氛,连回到屋中的阿允都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大大的眼睛不停闪烁,不安的望向大人们。
唐乐兮的双眸在苏恩棠和文秀的之间扫了两圈,捏着官绿色的长裙一抖,抬首道:“二位,戏演到此处,该好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