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严掌柜是找好他处,准备搬迁了吧?”
唐乐兮脸色微沉:“否则怎听不懂唐某言下之意呢?这走马街的掠房钱——必涨!既然众位掌柜还想着不涨的美梦,那就没什么可谈了,请自便吧!”
“还说要与我等相谈,唐管事此为何意?”
这次未等严掌柜发话,许掌柜安耐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走马街是我等的走马街,马爷想赶我等出去,门都没有!”
“许掌柜此话差矣,十日后契约到期,即为解赁,何来‘赶’字一说?”
唐乐面无表情,拿出一卷轴,对着张掌柜冷冷道,“此乃今日与那林郎中暂拟的契子,若是明日申正之前等不到张掌柜的一句话,那此契约可就为正式契约了。”
此言一出,张掌柜被气得七窍生烟,两眼冒火的死死盯着唐乐兮。
“唐管事,今日原本愿与你好好相谈,可你如此蛮横,那就没什么可谈了。”
严掌柜双手拉住,被激的想上前理论的许掌柜和张掌柜,长髯狂抖,显然被气得不轻。
“严掌柜,尔等也是明理之人。唐某方才的言语虽过激了一些,可是否有理,三位可以再斟酌斟酌。马府随时恭候诸位掌柜的诚意。”
唐乐兮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马嘉,送客!”
在马嘉堆着笑脸不停作揖的相送中,几位掌柜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如此强硬,不怕彻底谈崩了吗?”坐在一侧,看了一场好戏的吉安,瞅了瞅唐乐兮,淡然的问道。
“相谈可并非一味的妥协,再说马爷下过死命令,这掠房钱是非涨不可的!”
唐乐兮神色一换,如春风沐浴,眉眼舒展,哪还有方才半分的凌厉之气,“让其知晓我等立场,没有半分商议余地,才与之前的湘儿的相看首尾呼应。另外……”
“另外,借此正好试探三人真实想法。今日一闹,算是为众铺面探探路,若马爷态度坚决,内部定会有争议,到时还有相谈余地,是吗?”吉安起身慢悠悠地踱步至门前,身姿挺拔,眸光烁烁的看向远方,缓缓道。
唐乐兮静了片刻,“噗嗤”一声轻笑道:“吉安少侠,你方才的这番话,应是我等自相遇以来,你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语了。”
黑漆漆的眸子望了过来,玩味的笑意立马僵在了嘴角,唐乐兮立马摆摆手,“好了,不与你说笑了。今日这出戏总算落幕了,现下就等林爷那边的情况了。”
吉安再次把目光移向了前院,低声道:“明启来了。”
翌日辰初三刻
晨光初生,被朦胧的雾霭笼罩着,尚未炙热的光芒斜斜地倒入瑞阳城的大街小巷,城中处处开始了一早的洒扫。
突然,一辆直辕马车马蹄飞扬,横冲直撞的过街穿巷疾驰,让原本在街上行走的百姓吓得一时纷纷避让,待马车已见不着车尾了,众人才骤然回神,心有余悸的骂骂咧咧起来。
“什么情况?!驶的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哎呀,尔等瞧见没?那马匹的鬃毛辫着辫子,似是城南马家的马车。”
“驾得如此之急,莫不是马家出事了?!”
“关他的,俺就知晓它让老子吃了一鼻子灰!”
正沉迷在翠鸣做的肉汁包子的醇香多鲜口感中无法自拔的唐乐兮,被小厮马嘉气喘吁吁冲进正堂的气势惊得一激灵,手中的包子肉汁遗憾的撒了出来。
惹得她心中大呼可惜……
“唐管事,走马街闹起来了!”马嘉喘着粗气,狂抹汗急声道。
林湘儿、唐大叔等人也是一惊,纷纷放下碗筷,齐齐地看向了马嘉。
唐乐兮口中早被塞得嘟嘟囔囔,只得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今日辰正,县衙的林爷带着一众衙差冲进了走马街,说是走马街的百姓吞食街道情形甚剧,今日要把过了管沟的虚檐、披檐的清除拆掉,众铺面还歹行罚金刑。”
唐乐兮听闻,眨了眨眼,心里暗暗给林爷竖起了大拇指。
别说,这林爷的办事效率还真不一般!
“可掌柜们怕是被逼急了,和衙差们闹了起来,马爷遂派我来急问唐管事,他是否现下该出面了?”马嘉凑上前来,急急的问道。
闻言,唐大叔一怔,昨日他见唐乐兮提到林爷,又与其在前院商议许久,遂见马爷兴冲冲的出了府门。
果然,林爷今日走马街的这一出,定和马爷脱不了关系。
厅堂蓦的一静。
除了唐大叔,众人将目光移向了唐乐兮,眼中皆是问号。
唐乐兮又拿起一个包子,顿了顿,“闹事的人中可有三位掌柜?”
“只有一位许掌柜,其他二人未在。”马嘉道。
“好,你先回。告知马爷一声,让他稍安勿躁,还未到时机,唐某少顷便至。”唐乐兮端起了眼前的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