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该死的,这野丫头真是个祸害,要不是想着她还有用,当初她上山的第一晚就该意外死在周晋剑下了。
燕商,呵,禾宁从心底瞧不起这个人,居然和游息有这样的关系,老天爷也不长眼啊。
“放心,她马上就要来了,”禾宁甩袖,满脸不屑,“这个蠢货,居然会信宋敏敏,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会被外人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就哄得叛变?你猜她知道了你的下场,还能忍多久不来找你?”
禾宁脸上扬着得意的笑,仿佛她才是最后的赢家:“不过有这心思,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弑师之罪,想想最后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师兄。”
看够了游息快要被流水淹没窒息,禾宁终于大发慈悲地关上了水阀,甚至给他开了出水口。
流水逝去,只剩下厚重的一层淤泥。禾宁忍着恶心,一步一步地走近。
没外人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羞辱游息:“我从小就告诉过你,你的一切,我都会夺走,你的师父,你的师弟师妹,所有你珍重的一切,都是我的。”
禾宁掐着游息的脖颈,瞪着眼珠,要让游息全部都听进去:“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谁能想到呢,连你师父都不站在你这边,游息,你做人,可真是失败。”
“你不知道吧,师父一直在和我通气,连小陆也是,他们都巴不得你去死呢。”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天生献祭的灾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禾宁松开手,嫌弃地拿出帕子擦干净,“跟天作对,你怎么敢啊游息。”
“所以,这次,还是我赢了。”禾宁走回到门口,又打开了水阀,看着流水漫上来,笑得诡异。
我可怜的师兄,还不知道她会拿到怎样的天命吧,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她是怎么把你们都踩到脚下,生生世世成为她一手就能捏死的蝼蚁的。
游息喘了许久,散了禾宁钳制的压迫。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这场以他为源点的悲剧能在他身上终结,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他不信禾宁的话,他知道她能活下去,小宝和红红,也会带她离开。
游息望着不见天日的水牢,在意识消退前,希望燕商已经彻底逃离了这座诡谲的高山。
不知过了多久,游息再睁眼的时候,觉得水牢不太对。他的感官因为药物而有些迟钝,模模糊糊地觉得身边站着人。
“醒了?”
“燕……商?”游息觉得自己真要死了,死到临头还在做梦。
“不用怀疑,是我,”燕商摸了摸游息的额头,“发热了,得赶紧把你救出去。”
游息默然,这几句就让他清楚他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不跑?”
燕商反问他:“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跑?”
“你若是听小宝的话,早点离开,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迟了几日,禾宁早已在山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连外面……”
游息闷着声,他有些疑惑:“你怎么进来的?”
以禾宁的手段,她不可能这么安然无恙地找到他。
燕商朝游息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么,小宝招呼了它的伙伴们,给禾宁和她的狗腿子们的房里放了点小毒。”
主要是禾宁那里,其他人的确是点小毒。
“放心,我剂量把握得很准,不会死人的。”
游息:“毒?你哪里来的毒?”
燕商一派坦然:“红红啊,这么大株的毒药,我拿一点又不过分。”
半炷香之前被薅了半个脑袋头发的红红抱头痛哭。
游息:“所以这就是你完全不怕的原因吗?”
“不止呢,我有这个。”燕商晃动着手腕,给游息看他给的镯子。
“我就猜到禾宁一定给你喂了药,所以我去她屋里把所有看着还行的药瓶都倒光了。”
“红红说这些你都能吃,”燕商把腰带上挂着的陶罐拿出来,里面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药丸,一颗一颗地倒出来塞进游息嘴里,“你先吃完,我去撬锁。”
游息:“……”
“小宝和红红都在外面,红红可以的,拿着藤蔓直接勒晕了外面的弟子。”
游息咽下嘴里的药丸:“燕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我就问你一句话,怯风是你杀的吗?”
游息看着她,即使是昏暗的牢里,他都能看见燕商蓬勃的生命。
良久的沉默后,游息开口:“不是。”
燕商笑了,摸出卡在银镯里的铁丝,划着流水摸到了铁链的锁眼。她没干过这种事,但意外地得心应手,一连开了全部的锁眼,燕商把游息架起来。
“我信你,但又打不过他们,所以,我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