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司马泳果断的将底牌全抛出来,因为黄明远的身份,他突然有了另一个计划,至少是一个使众人能安然托庇于黄明远身后的计划。
“司马先生放心,北伐之目标,本就有解救被掳之汉家骨肉这一条。在下现为丰州总管刺史,对于安置被解救之儿女,责无旁贷。因此先生所部,无论贵贱,只要愿意定居丰州,黄明远保证诸位能够安居乐业,尽享天伦。”
丰州?
司马泳有些迟疑,丰州地处偏远,气候苦寒,土地贫瘠,人丁稀少,又常有胡虏侵袭,并不是一个扎根的好地方。
黄明远立刻看出了司马泳的担忧,黄明远忙说道:“先生放心,先生不在中原多年,丰州跟之前旧象已完全不同。现在大隋在丰州屯田移民,修渠开矿,已有三十多万百姓安居于此,民丰兵强,正是北地一等一的好地方。”
司马泳一惊,不过又了然。
看这少年,出身不高,能掌数十万大军北伐,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如何能致如此高位,倒也不再担心。
司马泳上前拱手说道:“黄将军高义,司马泳感激不尽,若将军不嫌弃,司马泳愿带所有北地归人定居丰州,听从将军调遣。”说完,司马泳长揖在地。
黄明远赶紧上前将司马泳扶起来,说道:“是先生高义,身在异国他乡,仍心怀故土,为了解救被掳汉民,不惜以身犯险,明远才是真的佩服。”
二人一番交谈,倒是有些宾客尽欢。
之后黄明远便准备设宴款待司马泳,双方谈得极其投机。虽然司马泳长在漠北,并不熟悉长城内外之事,但是其见识广博,学识渊博,常有惊人之见,黄明远也佩服至极。
宴过三巡,菜过五味。
黄明远不无歉意地说道:“给先生接风洗尘,明远本应以酒相待,不醉不归,只是现在身处军中,正值战时,不得饮酒,明远也要以身作则,所以唯有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将军客气了。”
司马泳说道:“我司马泳半生潦倒,流落异乡,一事无成,实在是羞见故乡人啊。今年老夫已经年近五十,身子骨大不如前,想来时日无多。只是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希望能够托于将军,唯望将军允之。”
黄明远瞬间精神一振,说道:“司马先生但说无妨,黄明远若能尽绵薄之力,必然义不容辞,鼎力相助。”
司马泳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别看现在他与黄明远宾客尽欢,宛若忘年之交,但他若是真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黄明远必定当场翻脸不认人。
司马泳乃说道:“司马泳这些年来,茕茕孑立,孤身一人,一心所放不下的,就是在草原收养的养女月儿。若是将军能在老朽死后托庇照拂一二,司马泳感激不尽。”
照顾司马泳的女儿,倒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要求,黄明远倒也不好拒绝。而司马泳此言,倒是隐隐有托孤之意,更确切的说,想把女儿嫁给黄明远。
照顾这个字,本就有多重含义,妹妹式的,还是老婆式的。黄明远心道,司马泳的确把分存拿捏的非常到位。想来若是自己有心,与其女儿的关系便可更近一步;但自己若是无意,双方也不会尴尬。
黄明远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把握人心有一手。
不过老婆自己是不需要的,自己再是魅力过人,也不必到处都是给自己送老婆的吧。
黄明远乃说道:“司马先生放心,汝之爱女,黄明远必将其视为亲妹妹,绝不让其受任何欺辱。”
说着黄明远紧盯司马泳的眼睛,其眼神却无丝毫变化。黄明远不得不佩服司马泳宠辱不惊,心神淡定。
“多谢将军。”
这时司马泳又说道:“老朽虚度一生,唯所长者,也就是在草原上待的时间长了些,知晓些粗鄙旧事。若是将军不嫌弃,可否让司马泳跟随将军一同,见证马踏突厥这一煊赫时刻,也不负此颠沛流离的一生。”
说完,司马泳长揖在地,不曾起身。
司马泳很知趣,知道黄明远需要他的帮助,因此便化主动为被动,主动自荐。而且对他来说,留在黄明远身边,已经算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若是能侥幸立得功劳,其所从数千人才能有一个较为合适的安排,千金公主之子归隋一事也可有了突破口。
黄明远连忙起身将司马泳扶了起来。
“司马先生太多礼了,晚辈如何敢当。”别看司马泳身份再是不起眼,其实人家还真是杨坚的同辈兄弟,没必要受其太多礼。
这时司马泳起身,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子扶上前来,说道:“月儿,快拜见黄将军。”
只见一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身着素紫色短衫,头裹着一条长马尾,披着一袭蓝色暗纹披风,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北地女儿的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民女司马月儿,见过将军。”司马月躬身行了一礼。
“小娘子请起。”
之后司马泳便让司马月儿返回自己的位置,也不再多谈其女之事。倒是弄得黄明远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自做多情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黄明远也不觉得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