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正所谓江山不负英雄泪、且把利剑破长空,难得两位老弟对朝堂一片赤胆忠心,往后大家便都是自己人啦!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眼看这火候也拿捏得差不多了,赵天一迈着龙行虎步上前,亲自将冯、曹二位搀扶起身。
他口中虽未提到诏安之事,但冯迁和曹轩这两个老江湖却是心如明镜一般,打从这一刻起,这主仆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定下来了,至于什么江山不负英雄泪、且把利剑破长空,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之类的云云,那是当不得真的。
都说皇权之下无亲情!
连亲情都没得讲,又何谈其他呢?
这时候,又有一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地宫。
相对于冯迁和曹轩而言,他的伤势还算较轻,只是左手手腕处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出来后就止住脚步,回首期盼着什么,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是逐渐陷入绝望。
“云起山!你可总算是出来了!”
“起山!快到这边来!”
待见到他恢复了些许冷静后,冯迁与曹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打老远招呼着,听这俩人的语气跟口吻,似乎都与其有着不浅的交情。
但事实上,也就那么回事吧。
他们皆为一方修真家族的掌舵人,由于家族所在地界相邻,故而难免在平日里互有走动往来,可要说这彼此间的关系有多莫逆,倒也谈不上。
毕竟家族所在地界离得那么近,万一有谁动了一家独大的歪心思,总要有所提防不是。
然而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却无需再去考虑那么许多了。
因为大家的当前境况都差不多,非但没能撞到大运,反而还都沦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族中罪人。
既然谁都没落得好,那也就让大家都放心了,甚至隐约间还在原有老交情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成了患难之交。
只能共患难,却见不得别人好,也许这……就叫做‘人心’吧。
即使不用去问,在场列位也大致都能猜到这位云家族长曾在地宫内遭遇了什么,后又经‘云起山’亲口证实,果然同冯、曹两家一样,因一时麻痹大意,酿成了惨绝人寰的悲剧。
“起山!现下我们错则错矣,纵是再如何去忏悔,恐也难以挽回,不知你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此时,曹轩左胸处的剑伤已渐渐止住了血,但脸色却依旧惨白如尘,宛如枯槁,他缓缓挺直了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子,仿佛在这一刻又重新找回了昔日一家之主的几分风采。
云起山轻轻摇头。
他的左手手腕处仍在淌血,白发三千,飘逸在肩头,一双昏沉的老眼中尽是迷茫与彷徨之色。
见他迟迟沉默不语,冯迁抬起一条独臂在其肩膀上轻拍几下,苦笑道:“云老弟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不瞒你说,适才我和老曹都已决定投效朝廷,你若与我俩做出相同抉择,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啊。”
“你是说……那边的两位乃朝堂中人?”云起山斜眸扫了眼不远处,略显诧异的问道。
而冯迁则是直来直去的回答他说,“一位是当朝国师,一位是南宫侯爷。”
语罢,还向其挑了挑眉毛,仿佛是在传递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示。
云起山稍一过脑,似乎就已将这暗示中的深意了然于胸,跟着又同冯、曹二位互换个眼神,便径自来到赵天一和南宫博近前屈膝下跪,抱拳说道:“云家族长‘云起山’拜见国师与侯爷。此后,云某及云家子弟也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万望国师与侯爷网开一面,就赦免了云家不孝子孙的罪责吧。”
“是啊,还恳请国师与侯爷就赦免了曹家不孝子孙的罪责吧。”
“是啊,还恳请国师与侯爷就赦免了冯家不孝子孙的罪责吧。”
紧随其后,曹轩和冯迁也快走几步跟从,再次面向赵天一和南宫博跪了下去。
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请罪却不禁是把后者二位都给造一愣。
赵天一目露狐疑的看了南宫博一眼,却发现南宫博也同样是浑然不知的在那儿摇着头,随即沉吟了片刻,才试着询问身前这三人,“不知你们的晚辈后生又究竟有何罪责?”
仨人一听,心中立时泛起同一片疑云。
莫非,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还是说……他们各自所提到的后辈这会儿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一念及此,仨人面庞上的神情无不稍显凝重起来。
那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如果连最后希望都已不复存在,即便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
云起山把心一横,郑重道:“禀国师!我等的晚辈正是逍遥宗少宗主‘云不凡’,轮回宗少宗主‘曹严华’,以及流云宗少宗主‘冯西南’。这三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孙也参与了皇城兵变,只可惜在我等得知消息后,已然来不及阻止。按说此乃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