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隐世良医开具的药方中,除了这一株年份已达千年以上的血参外,另还需要一滴龙血作为药引,方可起效。
这下,可就不禁是把花海棠给难住了。
若说这灵材仙草尚且还可以去偷,那这滴龙血……怕也就只能去抢了吧。
可即便是去抢,也总要先寻觅到下落才行啊。
万般无奈下,她也只好是重返宗门,去向师父请罪、求助。
结果,偷窃的罪过是领了罚,但徒弟向师父寻求的帮助,却被上官若雪一口回绝,不由是令得花海棠好不伤心与绝望。
难道在修真界修行,就只有利益取舍跟赏罚分明,连师徒一场的情分都没得讲么?
这还真是让她无法理解,也很不甘心。
于是待到三日跪罚过后,她便又再度找上师父苦苦哀求,无论付出怎样代价她都可以接受,只要师父肯为其找到一滴龙血来救治母亲的病。
于是没过多久,她也就被下嫁到了象城,做了城主小妾,但那一滴龙血,却也并未遂了她的愿。
当时,她本都已不再抱有多大希望,可谁又成想,竟在城主府中与当朝四王爷‘赵玄智’有过一次偶遇,在向这位四王爷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不日便有人为其送来了一滴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的龙血。
当听到这儿,杨洛是真想问问花海棠,那次偶遇就没和四王爷之间发生点别的事?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样的问题属实是过于敏感与危险,还是算了吧。
“兄弟,你看看你那老子的情商可就要比你高出很多呀,只是一次偶遇,就如此这般怜香惜玉,以后你可得多学着点。”
他默默在心里给出这样评判。
而花海棠说着说着,许是被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影响到了情绪,眼角已然是泛起了晶莹泪花,稍稍平复一下有些激动的心神,才接着开口说道:“我父本就效忠于朝廷,而四王爷又与我们一家人有恩,自此以后,我这条命自然也就属于当今朝廷。”
“可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让我没太听明白,你又为何要引匪入城、荼毒百姓?”
杨洛微眯起双眼,似是对其经历过的艰难窘境并未产生多少同情心。
数月前,穷凶极恶的匪患给城中百姓带来多少悲剧上演,如果真要是比惨的话,那这些百姓们的悲惨遭遇又由谁来负责呢。
“自然是为了报复!也是为了……脱身!”
接下来,花海棠又继续哭天抹泪的诉起苦来。
就在她下嫁到城主府的当日,夏侯海因宴请各方宾客喝得是酩酊大醉,直到深夜都未曾与其圆房,而独守空房的她自是心情很不好,便在房中喝起了闷酒,结果没喝几杯,就已是头晕脑胀,而后也就来到后花园中散步解醉。
可好巧不巧的,偏生竟让她遇见了受邀前来参加宴请的陆云涛。
当时也真不知是一时糊涂,还是酒后失去理智,她就那么稀里又糊涂的将处子之身给了出去。
次日一清早,她本也没打算让陆云涛负责,可陆云涛却是很有担当,后来还经常偷偷来找她私会,就这么一来二去,终是被夏侯海逮个正着。
若是换成旁人,此事还真就没那么容易翻篇,但夏侯海却顾念在同为四王爷效命的情分上,并未太过为难她俩,只是发了一通脾气便离去。
也正是因为这份深明大义与胸襟豁达,才让她越发感到理亏跟过意不去。
是以,刚好有那么一次机会,当今朝廷打算物色一名信得过的死士前往大漠深处,打入海沙帮内部收集情报,花海棠也就自告奋勇的主动请命。
随后,便在夏侯海潜移默化的安排下,成功搭上了肖老大这条线。
至于搭上这条线要付出怎样代价,她虽未言明,却也不难让人猜想到。
对于一介薄情寡义的匪首而言,即便是一个女人再有魅力,又能令其着迷几日?
若非花海棠的姿色和手段皆为上乘,恐怕也与其周旋不了几年光景吧。
当然,彼此间的利益瓜葛跟各取所需才是真正能把关系维系下去的关键!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与海沙帮之间互通有无,偶尔也会提供一两个商队过往的情报,直到今年年初,终于等来了朝廷一道密令。
当获悉这一密令时,着实是把她激动地痛哭流涕,可当她冷静下来后,却又觉着有些迷惘与彷徨。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即使是让她重获自由身,往后余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曾也想过浪迹天涯,走到哪就算哪,遇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多住上几日,遇到喧嚣繁华的地方也多住上几日,总之,就是再也不能委屈自己了。
此外,还算让她很欣慰的是,陆云涛竟还真是个重感情的痴心人。
饶是她的身子已然不再干净,却依旧对其百依百顺、不离不弃,倒也确实值得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