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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样怎么办?阿八,你说,不然我把父亲让给他吧,我好讨厌现在这样。”
海榴才不会把父亲让给别人,即便是赌着气。
于是她又絮絮,“我好想问问爹爹,可是,又怕问出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罢了,反正爹爹就是爹爹,谁也别想抢走!除非……爹爹不要我了,要选别人。我不管,我要赶走那个讨厌鬼,一切就好了。”
“天快亮你记得叫我……”
她絮絮叨叨,就这么又睡着了。
马奴阿八重新单膝跪在床前,伸出了手,轻轻覆在了海榴的脚上。
右臂伸拽着,左臂又扭着,甚是别扭。
可是他一动不动,就似石刻的雕塑,静止。
……
天色微亮时,阿八并没唤海榴醒来。
忠义公府的仆从靠近这里,他还去捂住人家的嘴,拖了出去,以免打扰海榴休息。
幸好,这京里知道海榴的,就没人不知道,她喜骑一匹大如骆驼的黑色巨马,随行马奴,也如同巨人一般高大,褐肤浅瞳,和京中人很是不同。
忠义公府的下人惊了一下,很快就认出阿八,不再吭声,默默去报于他人。
等海榴清醒时,天色已经大亮,她是被阳光和鸟鸣唤醒的。
睁开眼,发觉身上盖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有窗帐,还有梁上垂挂,做装饰的帷幔。
“阿八!”
海榴对着挡着门的巨大身影唤。
阿八还未转过身,外面却有惊喜呼唤,“小小姐!”
海榴坐起身,“南月姐姐?”
南月从阿八身侧跨进门槛,恭敬见礼:“小小姐。”
“怎么不叫奴婢来伺候,夜里……”
她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湿意。
忠义公府里的丫鬟仆从,把主子林禾依称作“大小姐”,而把海榴称作“小小姐。”
这都是林禾依昔日的吩咐。
“我们伺候小小姐洗漱吧?”
月莹也走了进来,她笑着问,眼圈却有些发红。
海榴低头,摆摆手,想着要回去,又想着自己家里,还有程昱在。
“我早上才来的,过会就回去了,就在院子里坐坐,醒醒神。”
她也不要座椅,直接就朝廊下石阶上坐。南月拿了个莲花坐垫给她用了,她就用手支棱着下巴,望着院子当中熟悉的一切,忽然捂住脸,沉默不语。
“小小姐……”
月莹轻唤了声,声音微颤。
一时安静一片,只剩树上鸟儿唧啾而鸣。
过了会,外面有了声音,脚步声急促而纷乱。
“海姐姐!”
一个人疾走进来。
海榴揉了下眼睛,有些惊讶地站起来,“小丛!你怎么回来了!”
忠义公府的下人们皆问礼,“公子!”
忠义公府的公子,林禾丛,急切走近。
两人面对面而立,海榴惊讶了下,“小丛又长高了?”
最初的时候,林禾丛还没海榴高,一脸稚气。
不过一两年时间,他便脱了条地不断长高,脸上的少年肥也褪去,俨然已是一个翩翩公子。只是,说起话来,还是带了点少年音,清亮里带了点沙沙的稚气未脱。
林禾丛一脸关切。
“怎么了?”
海榴这回倒是有些羞臊。
她住在忠义公府本是寻常,可是,因着在这里就会因想起林禾依而难过,就来得越来越少了。如今,突发奇想闯入,倒吓到了小丛。
“你今日不用上学吗?”
“嗯?……无碍,我请了假。”
“海姐姐可是不开心?”
林禾盯着海榴看。
海榴低头,觉得连小丛都发觉了她不开心的秘密,脸上更红。
却硬着口气,把姐姐教导弟弟的口气拿足,斥道:“好好的请什么假!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不如别去念书了!”
她这样精神十足的样子,让林禾丛舒了口气,脸上的紧张散去,抹上笑容。一张俊脸,更多了些少年的顽皮。
“好啊。那我就不去书院了,回来每日陪着海姐姐骑马射箭。”
“谁说我骑马射箭了?我忙得很,要每日管家理事,庄子作物,店铺账目,都要过问的。”
海榴为自己辩解过,又认真道:“又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就随便请假!那要是以前,我天天来,你干脆别上学了……”
“那怎么一样,那时候,不是有姐姐……”
林禾丛截断话,转而说,“海姐姐现在忙得很,要管家理事,庄子店铺的,百忙之中,抽了空才来,实在可贵,我当然要请假。”
海榴就瞪他,“你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