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江南苏松地方一向文采风流,老师在苏州都能数一数二,那天下也没有谁比老师更出色的人了。老师,您一定对未来有信心。只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是身体撑不住,无法为朝廷效力,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望着老师清癯的侧脸,周盈盈心中百转千回,而目光也如星子一般落在了陈仁锡身上。其实在盈盈心中,天下最有才华的人只有老师陈仁锡一人,什么文震孟和杨嗣昌都不能和老师相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盈盈一直都是那么相信着陈仁锡。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了周盈盈的吹捧和安慰之后陈仁锡往日皱起的眉头也比之前舒展了许多。
陈仁锡必然不是十分相信一个小女孩的话,但是看着盈盈充满倾慕的深邃目光,只以他的智慧却也无法看出那一双明眸竟然有半点杂质。虽然陈仁锡不相信自己几年之后中进士,但是他始终不愿意让以这样充满依赖和倾慕的目光直视他的人失望。
过了一回儿,陈仁锡堪堪平静。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陈仁锡就对盈盈说道:“过些日子,徐霞客要去辽东一趟,辽东的人参东珠在江南很是热销,不如让你父亲跟他一起去辽东,好带点货物去江南卖,毕竟杨家是大户人家,嫁妆不厚,你在杨家日子也难过。”
听陈仁锡主动说起来辽东,周盈盈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层掩饰不住的阴霾。她很想试图握住陈仁锡的手腕,想要得到陈仁锡的安慰。只是现实太过沉重,盈盈都无法抬起自己的胳膊。
陈仁锡看到盈盈脸色如此难看,因此下意识地关心道:“盈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盈盈最终鼓起勇气问道:“老师,你真的相信这一次我们会赢吗?”
听盈盈如此说,陈仁锡也意识到了,这一次幸运未必站在明朝那边,毕竟陈仁锡也明白长久以来辽东军政民政的腐败和混乱。但是陈仁锡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最惨烈的结局,他只是冷笑道:“萨尔浒输就输了,我们还有辽阳,我们还有沈阳,我们还有广宁,我们还有宁远!等过两三年,大明收复失地,辽东恢复平静后正好让徐霞客和你父亲去辽东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听了陈仁锡这番故作轻松的话语,盈盈心中的阴霾更是沉重,她知道在随后的七年里,辽阳没有了,沈阳没有了,广宁没有了,宁远没有了。然后二十几年之后,整个大明都不会再有了。
看到盈盈一脸的不开心,陈仁锡一脸懊恼,不知道是担忧辽东的失败,还是担心辽东一直战乱,影响江南人参和东珠的价格?不过陈家也不赚那点辽东的钱财,想到这一点,陈仁锡便有感觉自己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