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骤然对上他的目光,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莫名感觉眼前这个她熟悉的年轻人有点可怕。
季安旸感觉一阵寒风扫过,让他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暗骂了一句又是谁在骂老子,顺手拢了拢衣服就走进了病区。
找到了刘飞光的病房,季安旸就让在门口看着的小警察去休息了。一进门发现祝航也在这里,正顶着满头的纱布眉飞色舞的和刘飞光说着什么。
这人看起来简直精神的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到了脑袋的后遗症。而与他相比,床上躺着的人简直就是一张标准的痛苦面具。
“季队长,你们来了!”祝航此时可能头不晕了,小碎步走得非常快,转眼间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怎么在这?”祝航本身有些谢顶,现在头上包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倒是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我这不是后脑挨了一下吗,医生说我可能有点脑震荡,让我留院观察一天。”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刘飞光:“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就来看看老刘。”
他说着就走到了病床边,干脆利落的向刘飞光介绍了一下季安旸和叶景希,根本没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刘飞光比祝航的年龄稍大一些,性格要稳重得多,一听他们是市局的人,就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
叶景希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你不用起来了,躺着就好,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
刘飞光被按着躺回了床上,望着他们有点手足无措:“季队长,叶副队长,那天晚上我和老祝一起进了那栋楼,上了两层楼梯,然后我就忽然被人勒晕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
叶景希见他非常局促,双手不停地搓着,正想劝他不用那么紧张,还没开口,祝航就大大咧咧的一拍他的肩膀:“老刘,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人家市局的领导都很好说话的,你就和平时一样就行了,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他说完一转头,就见季安旸和叶景希正在盯着他看。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来:“规矩我懂,我这就出去,你们问啊。”
“这位祝警官倒是很热情啊。”叶景希笑了笑,让刘飞光放松下来。
“是。”刘飞光点了几下头,就微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前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季安旸问:“请你尽可能详细的和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刘飞光依然很紧张,交握在一起的手因为用力关节都泛白了,他的手指互相揉搓了一会,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们:“前天晚上,我们一接到搜索嫌疑人藏身位置的命令就立刻出发了。我和老祝一直都是搭档,我们去的那一片区域他经常巡视,比较熟悉,所以直接找到了一个最可疑的地方,我们就上楼去找。
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大部分人都睡了,楼里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没有。我跟在老祝身后,从楼梯往上爬。爬到快二层中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不等我反应,我就感觉到脖子猛地一紧,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是说在你上楼的过程中,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你?”叶景希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这行,又抬头看他:“你有没有看到袭击你的人?”
刘飞光缓缓地摇了头:“没看到,我根本来不及回头,就已经被勒晕了。”
季安旸一直在观察刘飞光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刘飞光没有说实话。
如果有人躲在黑暗中的楼梯间里,在两个人经过的时候忽然出手,在一瞬间把后面的勒晕,而且在那么寂静的地方不发出一点声音,让前面的人毫无察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不仅不可能做到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是在一瞬间勒晕一个成年男子这件事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何况刘飞光还是个警察。
刘飞光感觉到季安旸注视着的目光也如芒在背,双手不受控制的又搓了起来,仿佛要将手指搓破一样。
“凶手是在什么时候刺伤你的?”季安旸忽然问。
“不,不知道。”刘飞光忽然变得结巴起来:“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凶手是使用钝器击中祝航的后脑将他打晕的,而你却是被勒晕之后又被刺了一刀。”季安旸的话说的很慢,像是故意在给他留思考的时间。
“而当晚的死者是被钝器击中后脑令其昏迷之后,被利器刺入心脏而死的。同一个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凶手对付你们三个人为什么要变幻这么多花样,用这么多方法,他是在做实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