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没见着您也在这儿。”千寂嬉皮笑脸的弯了一下腰,“承小姐吉言,安儿以后肯定唱得好听还会说话。”
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这人变得越发放浪起来,仗着是皇帝的心腹天天得意忘形。木槿在远处瞪他一眼,结果千寂根本没看到媳妇儿给的眼神。
阿乌仰头看天,“这都什么时辰了,薛止人呢?”
“还在——”
“又让那帮卖闺女的给堵住了?”不等千寂说完,阿乌就已经自己回答了。
“啊。”千寂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的吭了一声,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我就知道。”别看阿乌现在啥事都不管,外头那些人的心思她可门儿清啊。不就是她怀孕了,朝中那帮狗东西安耐不住了又张罗让薛止广纳后宫嘛。可是阿乌就纳闷儿了啊,薛止这人打眼一看就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主儿,劝薛止和劝石头有什么分别么?这帮人是真不嫌累……
不过话说起来,这甭管后宫里到底住着几个人啊,反正怎么都有是非——咱也不知道那么多是非从哪儿来的,咱也不敢问。
尤其阿乌在韶华当了一年的皇妃回宫以后,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在外面散布消息说皇后娘娘已经失贞,甚至还说孩子其实是赵恒川的。一个个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有细节,阿乌要不是当事人,她自己都要信了。
其实阿乌在外头的风评还是很得民心的。早年她预测地震救了一个城池的事迹现在还被人歌颂呢,虽然后期有点被妖魔化了,但是这次两国交战的消息在薛止的故意引导下,大部分都成了阿乌的功劳,叫她又重新圈了一波粉。
朝臣们对这位皇后娘娘可以说是三分敬、五分怕,剩下的两分是来自于神秘感,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进谏的朝臣居然还敢在阿乌头上动土,可见皇帝妃子这个称号的诱惑力真是太大了。
千寂讪笑一声,“皇上说了,那边儿有点忙,让您自己用午膳。”
阿乌摸着下巴摇摇头,“走,咱们过去接他。”
木兰第一个张罗起来,“小姐,要出门还是备步撵吧,等会儿日头还要更烈,可别晒坏了。万一中暑就坏了!”
太夸张了,五月初的天儿能热到哪里去。千寂这样在心里嘀咕一句。
木槿抱着孩子犹豫的提议,“要不还是别去了,御医不是说了,头几个月要安稳一点,小姐还是尽可能的歇着吧。”
阿乌翻了个白眼,“哎哟可去他妈的吧,昨天晚上人就没回来,再不过去看看,我等着直接捉奸在床呢?”
木槿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也不好再多劝了。
虽然她现在自诩是阿乌的侍女,起居工作都和原来一样,可是外头人并不那么看她。她名义上还是茹妃,是皇帝纳的妾,是入了皇室玉牒的人。
比较搞笑的是,有些个大小官员为了推翻阿乌的“独断专权”,甚至还跑去轰动木槿,怂恿她带着大皇子去求皇上,让她维护皇室血统,把木槿都弄蒙了。
木槿在外人眼里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和妃子了,她是一个象征,象征着皇帝不会死守一个广纳后宫的意思,她的存在就是朝臣贵女们能当皇妃的希望。
阿乌知道木槿为何不想外出,她觉得自己身份尴尬,心里正别扭着呢。“你这事我马上想办法,现在就去让薛止解决了。”
木槿低声道,“事关皇上皇室的颜面,您也别为难皇上。”
阿乌就笑她,“薛止才不为难呢,谁敢嚼他的舌根那不是不要命了。不过要是千寂也不为难的话,后宫就养着你们娘俩也不是问题,以后这孩子过继我名下,长大了管你我都叫母妃,管薛止叫父皇,以后还能混个皇子亲王的名号……”
千寂越听越吓人,合着他个亲生的爹啥事儿没有了?“别别,小姐,我为难。”
木槿噗嗤一下笑起来,心头压抑也松懈许多。
阿乌过去逮人的时候,木槿和木兰都跟着一起了,就孩子交给奶娘嬷嬷哄着。千寂就背着手走在最后,一双眼紧瞅着木槿的背影傻笑。但是这傻笑落在别人眼里,就好像还有点意味深长和神秘莫测似的。
阿乌进御书房照例是不敲门不通报,说闯就闯,跟逛自己后屋一样。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碰上好些个大臣跪了一地,看样子在求什么,薛止那平静的脸下应该是崩溃的吧。大臣们见了阿乌又是意外又是习以为常,齐齐的问候了皇后娘娘千岁,还有零星几个在后面跟了句问候茹妃的。
木槿一身大宫女的装扮却还是被叫了茹妃,心情很不美丽,她故意低着头不说话,姿态放的和木兰一样。明明是故作低眉顺眼的样子,愣是叫人觉得她在发火。
阿乌绕过趴了一地的人,直接走去薛止旁边,挤着他一屁股坐下。“都忙着哈?大晌午的不回去吃个饭?要让皇上给你们也摆一桌么?”
“不、不敢……”下头一片喃喃否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