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莒南说过,赵恒川登基后的处境比薛止更差,是真正的举步维艰。那时候阿乌就在想,就赵恒川那种人啊,他一定会用些特别手段铤而走险。可他妈的谁能想到他还把主意打到国外去了,更可怕的是这个疯狂的做法居然也成功了。
在进入这间屋子以前,阿乌还以为自己的作用应该是人质,就是用来让薛止割地赔款交赎金之类的,结果人家打算长期圈养。
赵恒川离去后,那些宫女们很快又进屋来了。其中一个来到阿乌面前,她带着属于强势方的傲气,脆声说道:“奴婢九珍拜见娘娘,从今日起,就由奴婢负责伺候娘娘的衣食起居,娘娘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谁准你这么叫的!”阿乌骤然阴冷的看着她。
尽管她不能贸然动手,可周身却扩散出阴邪的冷气。九珍忽然就晃了神,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眼前是一个青白面皮的女鬼、正身带链锁脚铐瘆人无比的瞪着她。诡异的画面仅仅一闪而过,可也把她被吓得心跳如鼓,差点没惊呼出声。
她后退一步看向其她伙伴,迎来的只是不解的目光。难道只是她自己看错了么?九珍忽然想起来关于这位新娘娘的小道消息,聪明的大宫女立刻反应过来,对待阿乌的态度软了三分,小心翼翼的回道,“娘娘,您是皇上亲封的宸妃娘娘,身居正二品,奴婢不敢对娘娘不敬。”
封号都给想好了,赵恒川到底什么毛病?阿乌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然后面色不善道,“我想休息了。”
“娘娘您就寝吧,奴婢几个就在屋里候着。”九珍变得殷勤起来,立马来为阿乌解开了铁索。
她们已经被吩咐过了,绝不会给她独处的机会。阿乌知道没什么能谈判的,也懒得再理她们,径自宽衣解带上了床。
系在床畔帷幔上的绸带自行脱落,纱帐闭合,灯罩中的烛火无风自灭,房间陷入黑暗。那几个宫女还在屋里杵着,被阿乌这一波操作吓得发憷,但是谁也没敢说出一个字,或是走出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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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乌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混了几天日子。具体几天她险些算不清楚,因为赵恒川真把她当个金丝雀了,牢牢地囚禁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待遇,就像多养了个玩物而已。
可惜她是乌鸦,乌鸦风餐露宿,吃的是腐肉和死尸。
大概是阿乌的老实取悦了赵恒川,几天后她被允许在庭院里走动,但是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禁军。阿乌有意观察了一下,这些禁军每天要轮班五次,因为修整的频率高,能够保证每一班人的状态最好。
就算是她在屋里吃饭、睡觉、发呆或者看书,也总有三五个宫女瞪着眼睛陪着她。宫女们和禁军一样一天几班的倒,丝毫没有松懈。阿乌时时刻刻都处于被注视的状态下,一直没有机会做什么,所以那小鬼自从进了床底就再没放出来过。
好在宫女们对于阿乌的情绪还是恐惧更多些,阿乌不知道她们每一个都是什么性子、会不会故意使坏,总之,初次见面的一个下马威给她带来了绝对的舒适。
这一日午后,赵恒川照常来阿乌这里坐一会儿。
韶华的气候更潮湿一点,小雨才过,阿乌就躺在庭院的摇椅上吹风。九珍等人在旁边伺候她吃水果,见到赵恒川来了才都退远了一点,每日也只有这个时候身边会比较清静。
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潮湿的凉风问道,“今天想好了么。”
阿乌眯着眼看了他一下,用脚晃悠起摇椅来,“你确定,我要什么都能给?”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松口谈及此事。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神色隐隐带有阴邪和神秘,而正是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更勾起他的欲望。但赵恒川没有为女色失去理智,很谨慎的咬着字,滴水不漏,“至少我比薛止给的多。”
阿乌直起身体来,抬高了手臂靠近他,伸手抚摸着他衣衫的领口。手掌贴着刺绣的纹路往下,带有暧昧着暗示道,“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过河拆桥。让我改主意是容易的事,到时候你变卦也很容易。”
“你想怎么证明。”赵恒川把问题抛回去,打算让阿乌自己暴露底线。
“那就给我看你的诚意。”阿乌忽然拽住他的领子,毫不客气的拖到自己身前。
赵恒川连忙伸手抓住摇椅的两侧才没有被摔在她身上。他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赵恒川正要开口发怒,可阿乌对着他伸出另一只手,“真夫妻是夫妻,假夫妻也是夫妻,既然我们要站到一起,我就不会故意让你为难。我不是你的妃子么,我要你拟定诏书册封命下,叫礼部和工部制好的册宝送交内阁。还要派遣官员祗告太庙后殿、奉先殿。韶华上下都应该知道我是谁,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能少。”
她一说完,那只手上就燃起蓝色火焰。这火苗丝丝缕缕,犹如活蛇一样,扭动着拉长了向四周伸展开。
它们如同藤蔓将两个人虚虚的包围起来,像是一个精美特殊的牢笼。
这诡异景象是人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