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轿子左拐右拐的,也不知进了什么宫什么殿,直到轿门怼上了入户的门口才停下来。
阿乌一出来就被一群宫女簇拥着送入屋中,这些宫女拉着她的手力气都够大,想来都习过武。
下轿到上台阶进屋也就三五步的功夫,阿乌紧着瞄了一眼周围环境。这是一座奢华不失典雅的庭院,花树丛生、雕栏玉砌,不过却两步一兵五步一哨。
阿乌不是能自讨苦吃的人,她顺从的按着宫女们的要求进屋、然后坐到床上。她把挂着铁索的手放在两腿中间夹着,老实而且安静的打量着屋里的每一处细节,就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那几个宫女安静有序的在屋里站好后也不多说什么,就像是活着的雕塑一样。但是阿乌只观察了一下就发现了,她们站的位置都能不受阻碍的直接面对着她,她们这是在防着她乱来。
从宫女到禁军,果真是对她360°无死角的严防死守,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这庭院不仅外面奢华,屋里更是壕气冲天。古董瓷器在架子上摆的满满登登,她身侧天蚕丝的屏风上绣着两只孔雀。
阿乌看够了以后忽然开口问,“有吃的么。”
几个宫女奇怪的对视一眼,不过她们对阿乌不敢怠慢,马上就去准备了。趁着距离最近的宫女转头的空档,小鬼从阿乌裙底爬出来钻进床底。
很快桌上就摆开了点心零食,阿乌挪步到桌边就开吃,手上的铁索叮叮当当的响着。
这些人不远万里的把她弄来,就绝对不会轻易再弄死她,所以阿乌吃起来格外没有心理负担。这也是阿乌成人以来的心得,人生在世,不该愧对”吃货”二字。
在天韵时薛止把她给养残了,没有人用礼数要求她,她没道理换个皇宫就变老实。况且她是真的饿了,睡了两个月醒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体力跟上了才有能力想办法离开。
幕后当事人来的比阿乌预计的快很多,她以为迎接天韵使臣的接风宴怎么也要两个时辰以后才结束,可事实是,赵恒川半个时辰后就来了。
当时她刚吃了五块小酥饼和一壶果茶,勉强也就半饱而已,赵恒川就推门进来了。那几个宫女齐齐的俯身行礼,声音甜的软糯。
韶华的皇室用色也是黑,这种颜色把而立之年的男人衬的更加年轻许多。他看起来甚至不像是薛止的舅舅,倒更像个大哥。
阿乌没有起身搞那些虚的,赵恒川也没跟她耍派头,他一屁股坐在阿乌对面的凳子上,就跟老熟人一样。
近前的两个宫女又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懂事的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许久不见。”赵恒川笑着招呼她。
“您有事儿?”阿乌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模糊不清。
赵恒川面带祥和理所应当,“是有事,和亲啊。”
这一句终于敲响了阿乌的警钟,她表面慵懒实则心中警惕的道,“您的和亲公主不是在前面洗尘宴吃饭么。”
赵恒川嗤笑一声,“不是薛止说的么,和亲公主如何婚嫁都是夫家说了算,所以朕觉得还是娶你更好一点。”
“玩文字游戏您有意思么?”阿乌把半块酥饼扔回盘子里,“怎么的,你们当皇帝的选妃都没门槛了?”
“你哪里不合适了?”赵恒川微微挑眉。
阿乌托着腮倾身过来,“选妃不是有标准的么,又要出身名门,又要有脸有身材,必须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最起码还得是处女。这几样可能目测会产生误差,但我就问你,你看我哪儿像没男人要的?”
她真是一言不合连自己都黑。
可赵恒川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他伸手拉过她鬓边的头发,半强迫半暧昧的放在近前把玩着,让发梢轻柔划过自己的鼻尖,“好东西向来会被争抢,谁赢了谁就得到,这世道不就是如此么。我压根也没指望过薛止不会碰你,毕竟他动手更早。”
“你有病?”阿乌回忆着他们总共也就见过三五次吧,而且最后一次大家还干了一仗,你死我活的那种,他总不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赵恒川的手顺着摸上阿乌的脸颊,他的指腹带有薄茧,柔和但粗粝的摩擦着她的脸颊和下巴。在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阿乌没有对这小动作有过激反抗。
然后他感叹着说,“你很特别,明明是这么好的武器。我一直盯着天韵的动向,但是据我所知薛止就没让你干一件正事,他真的是暴殄天物。你该物尽所用的。”
阿乌大概摸清了事实,赵恒川看上的也不是她,而是她暴露出来的能力。
鬼神之力和凡人的强大相比有着太多的塑造性,只要操作好了,无论她是成为这个国家的国师、又或者成为一个图腾、一个虚幻的象征,赵恒川都能够拥有名义上的正名。
就比如天韵震地为阿乌修建的庙宇,这都是来自神的象征性。这东西最没用,但也最有用。
赵恒川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