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不能发火。阿乌走上台阶,然后停在钟离彩的面前道:“不过,大姐肯定是不希望他们走的吧。”
旁边的钟离英一怔,钟离彩脸上抽搐了一下,她压低声音劝道:“这事关女人家的名声啊,闹出去了对五妹妹不好!送牙门固然能惩治了他们,但今日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的,最后指不定能传成什么样子,真到那时候妹妹的名声就无可挽救了,还怎么嫁给二皇子啊。这些人肯定不是自己想着来的,咱们还是要问出幕后主使才好,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还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她,阿乌轻笑点头,“说的也对,那就进去吧。”
那男女两个还在大着嗓门宣扬他们和小若的关系,钟离彩叫人把他们拉进门去,也不提堵着嘴的事儿。
——
梧桐苑。
老太太坐在上首默默喝茶,几个姑娘下边儿也不敢先说话。今儿钟离魏上朝还未回来,这事就只有老太太自己代劳。
那男女俩人完全感觉不到气氛的尴尬,不知道行礼,也不老实坐着,就在花厅里东瞅西看。见什么都新奇的上手摸摸,或者用袖子盘盘,看着就像在找机关。老太太瞄了他们一眼,还是懒得说话。屋里伺候的丫鬟嬷嬷也都鄙夷的看着他们。
据说这两人是母子关系,男的马大地,女的马李氏,一直在相府庄子边儿的村子种地生活。后来相府把村子都圈下来了,雇了一批当地人干活,这一家也算是相府的佣人了。他们说养了钟离锦十多年,可是阿乌又不认,两方就僵持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缪姑姑领着俩嬷嬷进门来了,她们一进屋就行大礼,把马家母子吓得一愣。
俩嬷嬷行了礼以后就自觉自动的打量了那母子几眼,其中一个说道:“老夫人,这两人是庄子上干活的农户,奴婢去接五小姐的时候见过他们。”
马家母子露出得意之色,老夫人看向另一个,“那你说呢?”
“是这么回事儿,五小姐回来的时候他们还特意过来送过,应该是关系很熟悉,但是别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马李氏忽然一记大嗓门出来:“说啥来着,俺们哪是骗子啊!”
老夫人冷着脸摆摆手道,“行了,回去吧。”
两个老嬷嬷退下了,马李氏笑嘻嘻的问,“这回能让俺们领人回去了吧?”
“领人?你想领谁啊,我相府的一个丫鬟你都领不起。”阿乌不耐烦了。
马李氏怒道:“恁你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吧?富贵了就变了?忘了村儿里左邻右舍的都抱过你呢?”
马大地也吵:“就是,你胸上有个青色儿的胎记,你屁股上有个痣你自个儿都不知道呢。咱俩都已经在一起了,你咋能嫁给别人!那不犯法啊?!”
这乡下人说起话来都口无遮拦,根本不管不顾,好好的相府大院听着声就好像市井街头一样,两个人愣是吵出了一个队的架势。
老夫人这么重规矩的人居然听着没动,她还真不是把这俩人放在眼里了,那对她来说就是个小蚂蚁,说碾死就碾死了。只是她有更看重的东西和顾虑,毕竟这孙女有十多年没见了,以前就那么在乡下养着也没人去管教,十之八九会和那些乡巴佬长成一样啊!再说了这十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她侧头看着阿乌,“若丫头啊。”
阿乌面不改色,笑盈盈的问她,“祖母不会是觉得这是真的吧。”
被她这么一反问,老太太忽然有点尴尬。钟离英道,“这俗话说的,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但是膈应人啊。五妹妹还是要想个办法证明自己才行。”钟离英心里高兴极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些词她是学过的,说不定钟离锦倒台了,就轮到她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