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两人连丞相府都不怕,但一说“报官”立马就怂了,手忙脚乱的就往起爬。在他们眼里,贴近民间生活的父母官才是老大、传说中的皇帝就是天。其他的什么丞相尚书、侍郎太傅,他们可不认识。
那大婶灵巧的泥鳅一样,一边笑着拍拍土一边打商量,“你瞅瞅这是干啥啊,俺们不就是想看看人么,一年半载没见了怪惦记的。俺们又不偷不抢,官老爷来了也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
“理由有得是,等去了大牢里,柳大人会亲自给你们挨条讲讲。”木鸢叫小厮们把人按住,打定主意不跟他们扯嘴皮子了,越扯只能越丢人。
这一对男女脸都吓白了,他们挣扎的厉害,嘴里不干不净的嚷嚷着。那大婶力气大的很,一堆小厮都快拽不住她。
眼看着这戏就要收场,阿乌都打算原路返回去了,此时钟离彩和钟离英也出了门来。她们身后带着四个丫鬟,看样子是正打算出门去。钟离彩看着人群当中的两人露出嫌弃的表情,“还闹呢?这怎么没完没了了?”
“大小姐,三小姐。”
“大小姐……”木鸢不甘的让开一步,若是小姐们出来,那就没有她说话的地方了。
那一对男女忽然张大嘴,呆滞的看着钟离彩和钟离英,不合时宜的表现出了刚见到世面的惊讶。钟离彩的艳名响彻天韵帝都,钟离英也足够漂亮,她们一身绫罗绸缎,璎珞朱钗贵重精巧又不俗气,这样光鲜亮丽的贵族姑娘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
小厮们押着人等指示,钟离彩忽然轻蔑的笑笑,“是不是上门讨饭的?给点银子打发就是了,堵在这里算什么事儿啊。”
那男人忽然被个绝色美人鄙视了,忽然之间来了敢发怒的勇气,大声反驳起来,“你你你咋骂人!你知道小若俺俩是啥关系么?青梅竹马!那打小就好上了!俺家可是过来娶人的。”
“五妹妹?”钟离英掩着嘴把笑憋回去,她先前还说钟离锦是走了狗屎运呢,原来报应在这儿等着。情敌倒霉,她这心里就舒畅极了。
一圈儿看笑话的都哈哈笑起来,人也聚的更多了,里三层外三层挤挤挨挨,也是真不嫌热。钟离彩笑着看看钟离英的表情,转头提醒他们,“话可别乱说,诽谤县主可是要掉脑袋的。”
木鸢被气的马上就要按捺不住了,这钟离彩真是事儿多,还说这么多干什么啊,看就知道是来闹事的,直接抓起来扔去牙门不就得了!
男的吓怂了,大婶被抓着胳膊,便用脚在后面怼他,“啥诽谤不诽谤的,俺们说的都是真话怕啥。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这话也就老实人肯信吧,男人一下又恢复了自信的勇气,天大地大娶媳妇最大,他梗着脖喊,“就是,怕啥啊!俺们早有夫妻之实了,就等她年纪到了娶进门儿呢。谁知道恁忽然就把人整回家了!”
人群的笑声已经快要盖过了男人的叫喊,劳动阶层向来是没什么娱乐生活的,难得能碰见这么新奇好玩儿的事儿。
“你放肆!”钟离彩呵斥一声,但没什么人能听见。
大婶人来疯的跟着咋呼,“咋了,这在乡下可正常呢,俩孩子互相看对眼了就成亲呗,哪有恁些说头。你们让人出来,小若见了俺们肯定跟见了亲人一样的!”
阿乌没太听那俩人吵吵什么,她只是看着钟离彩沉思。正常一品官府碰见这种事会怎么处理?一般都是直接往死里打、或者嫌麻烦的抓起来打包送官。相府的家丁不可能全不懂事,而她出来之前他们已经闹的有一会儿了,所以,是有人故意让这他们把场面热起来。
阿乌眼睛眯眯了一下,听说狩猎场的事儿柳初见抓在远侯府头上了,大夫人的娘家可是跟着她倒了血霉。所以今天的事到底是谁搞得她也猜得出来,只要这背后有人操作,那就没有抓不出来的小辫子。
木鸢忽然气势汹汹的冲下台阶,她刚迈出两步,阿乌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怎么回事儿?这些人都谁啊?”
木鸢戛然刹住脚步,老老实实靠边儿站着。当事人对峙可最好看了,钟离英兴致勃勃的道,“这……他们说是五妹妹你未来的夫君找来了。”
阿乌冷笑着嘲讽她,“你觉得他们谁是二皇子?”
钟离英被噎了一下,不满的低声嘀咕,“那是他们自己嚷嚷的。”
大婶仿佛是见到了救主一样开心,亲昵的开口叫她,“我说小若啊——”
“什么人也敢直呼我的名讳?就算本县主懒得追究,二皇子也不能容忍吧?”阿乌语气冷淡。
大婶没听懂,啥二皇子?她记得好像是皇帝儿子的意思吧?
钟离彩疑惑的来回看了看阿乌和那两个人,最后敲定了结论,“先押进去,让父亲和祖母处理。”
“不用,直接送去牙门,相府的大门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
钟离彩很生气,这死丫头真是狗仗人势,说话是越来越不给她嫡长女面子了!但这里人太多了,她还是强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