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谢婴脚下轻点弹射而出,疾行符早已用完,此刻无真气傍身的她犹如案板鱼肉,逃亡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身后背篓偏不安分,颤动得几乎要挣脱谢婴的束缚,谢婴只得脱下背篓又打了一道束身符,就在制住食魂怪的功夫里,危险已然逼近。
“你还能逃到哪儿去?”鹤临那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毒蛇顺着脊背蜿蜒而上,盘踞于脖颈,吐着鲜红蛇信紧盯猎物。
谢婴见逃跑无果,干脆转身直面鹤临,二人站定,鹤临的弯刀已然架在谢婴的肩头。
谢婴抿了抿唇道:“鹤将军误会了,小人只是想救自己的灵兽,与那老者并不认识。”
鹤临唇角溢出笑来,似是在嘲笑谢婴的愚蠢。
“本将并未说你与宋千时勾结,你倒是亲口应了,”他顿了顿,“既如此,那本将只好在此留下你的命了。”
谢婴心中大骇,原以为鹤临顶多将她抓回去审讯,没成想他竟要直接杀了她!
一时间,谢婴想撤下伪装亮明身份,可看见鹤临指尖微动,刀刃一点点靠近谢婴的脖颈擦出一条血痕来,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拼死一搏毫无胜算,此刻离梁州城墙也不过百里的距离,若燃起篝火倒是能吸引守卫的注意。
谢婴心里打鼓的一瞬,骨灵说道:“别慌,有人靠近了。”
一道银光闪过,薄如叶片般的飞刀擦着鹤临的耳边而过,鹤临抬刀抵挡第二枚暗器的间隙,谢婴只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股巨力拎着她的后衣领往城墙边而去。
她护着背篓勉强侧头望去,只见来者是个陌生的黑衣人,鹤临见人被劫走,皱着眉追了上来,而黑衣人不紧不迫地手腕翻飞,几瞬的功夫不知甩出了多少暗器。
谢婴微微眯眼,心里想到了一个古武世家——唐家。
西蜀唐家擅暗器与药理,此人身处梁州又极善用暗器,很难不叫人怀疑,可,唐家之人为何要救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接近的二人?
谢婴想得到,鹤临自然也想到了,他轻声道了个“咦”字,又说:“西蜀唐家什么时候也来管宋千时的事了?”
黑衣人毫不理会,眼看梁城城门将近,黑衣人竟噔噔噔几步踏着城墙而上,手里还拎着谢婴这么个大活人,与之近距离接触,谢婴知道他未曾使用真气,不知是隐藏了气息还是纯靠自身武学,竟能在墙上走得如履平地。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望见二人,纷纷跑过来拦路,却被黑衣人一一撞飞……
就是说,他力气是真大。
那人速度快得离奇,谢婴被他拎在手上几欲窒息,终于,在韩家一处隐蔽的墙壁处,那黑衣人放下了谢婴,转身隐于黑暗。
自他出现再到消失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婴甚至还没能从与鹤临的对峙话术中走出来。
论功夫与刀法,谢婴前身该是当世前十,可单论速度,谢婴不及方才的神秘黑衣人半分。
来不及细想那黑衣人的身份,谢婴悄悄翻身过墙,摸到听风小筑,将背篓藏在衣橱,又施加了几道束身符方才作罢。
“该去城西当铺了,可眼下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天亮,要不等一等吧。”
免得引起韩家人的怀疑,也不想被鹤临注意。
前段时间谢婴画了些驱邪符让茵茵拿出去卖,赚了些小钱,也渐渐知晓了自家的几处盘口与买卖,城西的当铺便是古玩藏宝之地,虽进项不大,但却收集了各地甚至各国的珍稀物件。
韩九歌此前经常在当铺出没,每当有死当的好看玩意她都要拿去玩几天,死当便是永久当给当铺,此后花再大的价钱也赎不回来,当然,拿给韩家小姐挑选的物件,当铺的管事会亲自过目,不敢让不干净的东西摆在小姐面前。
也正因如此,韩九歌与当铺的伙计们都很熟络,自然知晓韩家当铺的贵客暗语,若南柯与宋千时到访,自会被请上包厢休息。
谢婴打坐稍稍调息,等到天边泛白,街市渐渐开张,她穿好衣物,带着茵茵赶赴城西。
刚进西市,便看见绛衣青年背着手站在当铺前边,目色暗沉,管事似乎在跟他解释着什么。
天愈发冷了,街市上零星几个小贩还在出摊,行人稀少,寒风吹起二楼窗台扬起的黄色小旗,谢婴心里松了口气,黄旗表示生人来访。
“鹤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谢婴迎了上去,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鹤临侧眸瞥了她一眼,冷冷说:“大小姐来得正是时候,鹤某追查逃犯,途径此处失了下落,怀疑藏匿于当铺之内。”
谢婴装作吓到的模样,皱着眉捂起了嘴,忙道:“怎么会呢,刘管事,果真有此事吗?”
刘管事连连喊冤,谢婴也替他说话:“刘管事在韩家多年,万不会与逃犯有所勾结的,想是鹤将军误会了。”
鹤临定定望着谢婴的双眼,目光下移落在谢婴的毛领上,今日有雪,谢婴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