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的事情过后,岐江中学将全校每个角落的摄像头全部检修了一遍,不但如此,学校的保安还增加了流动岗,担心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自习课上,黑板上老师布置的作文,江雀完成得快,早早就翘起二郎腿瘫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看向教学楼下的闲聊的保安。
“你还没写完吗?”
江雀问旁边的喻槐安,平常他的速度可是最快。
喻槐安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纸上的字迹清晰的两个大字,“梦想与现实”,握着笔的手提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却写不出一个字。
“你的梦想不是成为心理医生吗?怎么不写?”
江雀瞥了眼墙上的时钟,又指了指他桌上空白的纸张。
他的眼睫忽闪着,淡淡嗯了一声,终于在时间截止前停笔。
窗外而来的光洒在课桌上,江雀安静地坐着,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看着浸泡在下的字迹。
“你觉得梦想一定能实现吗?”
“相信自己,坚持自己。”
喻槐安重新挺起腰背,合上笔盖,轻声回答。
我们总会在燥热的夏夜找到大树下的那一池清水,池中游过的锦鲤,微凉的晚风会抚慰所有焦躁,不安,迷惘。
毫无意外,喻槐安的作文再一次成为优秀作文,贴在了教学楼下的宣传板上。
江雀迫不及待得叫上他下楼一起欣赏,她单手托着腮,心里一阵阵感慨,不愧是喻思文的儿子。
“如果精神病的儿子也能当心理医生,真是医学界的最大耻辱!”
身穿红黑相间校服的男生,从校裤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指节用力敲响宣传板上贴着的喻槐安的作文,随后伸手一把扯下,将其撕烂,随手丢在脚边,宣传板上只剩一截纸张还黏着。
江雀愠怒得看向突然出现在喻槐安旁边的男生,男生的五官和喻槐安有不少相似之处,不过两人散发出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一个清冷又孤寂,另一个则是张扬又傲慢。
她用力推开男生,大声骂道:“你有病啊!”
男生并没有被江雀惹恼,而是静静看着喻槐安,语气闲散道:“我可听说,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喻槐安阴沉着眼眸,并不想与他多有纠缠,转身想要离开。
可男生并没有因此泄气,双手插兜拦住他的脚步,继续逐字逐句说着:“你妈不仅是小三还有精神病,那你肯定也是个神经病才对。”
喻槐安终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一把揪住男生的衣领,眼神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你再说一遍!”
被喻槐安扯住衣领的男生咧着嘴角,丝毫没有畏缩,反而声音比之前更高一个声调,“我说,你妈是小三还有精神病,那你,喻槐安就是神经病。”
男生高扬的声音惹得不少的同学前来围观,关于喻槐安被男生称作“私生子”这件事情,他们议论纷纷。
可男生似乎并不满意,冲喻槐安的挑了挑眉,双手做喇叭样抵在脸颊处,大声喊道:“精神病要打人啦!大家快来看啊!”
一直被男生激怒的喻槐安周身散发出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急迫感。
江雀看穿男生的计谋,急忙拉下喻槐安已经悬在空中的拳头,“喻槐安,冷静一点。”
随后一把推开满脸得意的男生,呵斥道:“我看你才有病!”
男生抚平胸前衣服的褶皱,朝着她意味深长得说道:“小妹妹,别和潜在精神病走得这么近哦,小心被传染。”
被拦下的喻槐安因为男生说得话握紧的手背更是青筋暴起,肩膀时不时颤抖,向来温和的双眼此刻充斥着凶戾,惹得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谁都想不到喻槐安生气是这副模样。
还没等江雀骂回去,闻声赶来的程简怀里抱着篮球,慢悠悠从人群中走出,捏紧鼻子,一脸嫌弃得朝周围人诉说着:“哎呀,怎么有陌生的狗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撒尿啊!臭得很!”
程简的话显然将众人的话题从喻槐安转移到人群中间的男生。
被蓝白色校服包围的男生显得格格不入,尽管程简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条“狗”在暗指谁,不忍有人笑出声。
程简迈着大步走到男生面前,环顾四周大声问道:“谁的狗啊,怎么还不走!非要叫人来赶吗?”
他的话逗得周围人发出接连不断的笑声,而男生的脸色也如身上的校服一样,亦红亦黑。
男生死死得瞪着满脸笑容的程简,咬紧后槽牙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流动的保安大叔终于发现了人群中的异样,指着男生厉声喊着:“你参观完就赶紧走。”
自知寡不敌众的男生故意从喻槐安的身边经过,用力撞开他的肩膀,走时还不忘恐吓他,“这次算你走远。”
程简朝着男生的背影大力挥着手臂,高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