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后排,冷风灌进喻槐安的脖颈,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校服上的锁链发出清脆的扣合声。
他轻声提醒着旁边焦急等待的女孩,“江雀,还没到下午。”
在余音没来学校的这半个月里,江雀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终于等到余音恢复得差不多,说自己下午就可以返校,她等这一天等得实在是心力交猝。
江雀再一次把脑袋探出窗外,这个方位刚好能看见校门,扑面而来的风吹的她同样打了个喷嚏,用力吸着鼻子,“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
喻槐安抽出一张手帕纸,拧开杯盖将温水倒进她的水杯里,“喝点热水,小心感冒。”
当然除了她,隔壁教室的某人也是如此,一遍遍扭头去看后面挂着的时钟,终于惹得老师的厌烦,“程简,你这么喜欢看就站后面去看个够。”
“遵命。”他甚至都没有狡辩,拿着课本屁颠颠就跑向教室后排,他站在黑板下面,仰视着指针一点点转动,一秒一分......
午饭后,余音一身校服,额前的创可贴和嘴角的伤疤在她的脸上竟增添了一丝凄美的感觉,是怎样都无法令人忽视的存在。
余音坐在座位上全力应付着来自同学们的关心,程简好不容易挤过人山人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你别逞强,不舒服就回家休养。”
她笑眯眯看着他,“我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这个给你,一日三次,擦了不会留疤。”程简看着她额上的创口贴,急忙从包里掏出一支药膏放在她桌上。
“这个是国外的药膏,去疤痕超级有效果......”
眼尖的同学一下子就发现程简手里拿着的药膏是国外的一个医药品牌,不但价格不菲产量也少,好奇道:“程简,你居然买到了?在哪儿买的......”
“以前买的,放在家里也是没人用。”他随口搪塞过去。
买?这支药膏何止是用钱买来的,是他高价求来的。
那天他在医院无意听她说头上的伤口也许会留疤。回去就打电话给程舒语,碰巧程舒语在出国游玩的时候找遍了整个城市才找到的一支。
他连着每晚骚扰程舒语,求了小半个月,程舒语才答应卖给他,不过是以原价的三倍价格。他咬咬牙,还是取出自己攒了两年的压岁钱。
余音刚想谢谢他,被突然出现在教室的老师打断。
“程简,这节课一样拿着书站后边去。”
程简眼珠子转得快,现在可和上午不同,他已经不再需要时钟,苦苦哀求着:“老师,我知道错了,这节课我保证认真听讲。”说着便开始伸出手掌要发誓。
老师以为逆子受到该有的惩罚知道错了,结果程简没安静两分钟,就一直缠着余音说话,最后还是乖乖拿着课本孤零零得站在教室后边。
余音的突然出现瞬间让学校的消息网炸锅了一般,到处都在谈论她,不乏有人可怜的悲惨,也有人感慨她伤势惨重还坚持来学习,但隐匿黑暗中的他们却在瑟瑟发抖。
“不是说她病得很重吗?怎么这么快就来学校了,她不会是回来告状的吧。”较瘦小的女生晃荡着另一个女生的袖口,神色紧张,“那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慌什么,你以为她的胆子能有多大,她要是告状的话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都过去大半个月。”
为首的女生正对着镜子细细描着眉,抿开唇上的口红,手指一点点晕染着唇瓣的边界,“而且,我查过她以前的事情,不过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都不会还口的缩头乌龟罢了,只会躲在家里偷偷掉眼泪罢了。”
“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不说,除了她自己谁会知道呢?”女生拧开水龙头,清洗着红色的手指,眼神却是盯着镜中自己身后站着的五六人。
瘦小的女生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心,“可是,可是她应该记得你。”
女生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对着镜子整理耳边的长发,不屑道:“记得又怎样,只要我不承认,她也只能像从前一样当个缩头乌龟。”
“你以为自己还有多少拥护者。”
为首的女生的表情逐渐扭曲,露出的狠劲让那天参与其中的女生都心生畏惧,全都不再提及此事。她们都知道一旦被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僵持不下的江雀和程简,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最后还是余音握着江雀的手解释道:“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带其他人,我也担心你会受伤,还是让他陪我去吧。”
江雀朝得意忘形的程简翻了个白眼,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点头答应。
“江雀,我需要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之前周诗瑶偷拍的视频,将会是揭露这场暴行最重要的证据,她需要江雀,她最信赖的人去帮她完成。而她在事情结束之前,想要知道自己受害的原因。
余音垂眸,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