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领着两位长辈落座后,其余人才接连入席。大家相互客气完,江雀等坐在主位的爸爸动筷之后,端起碗就开始埋头苦干。
喻老和江驰共同感慨着与彼此的缘分不浅,年久日深后能托晚辈的福再次见面。
江驰对喻家的人并不好奇,聊天的话题也不过是家长里短。他清楚喻老不只是岐江有名的书法家,也明白坐在自家女儿对面温文儒雅的少年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小说家,喻思文的儿子。
十八年前,喻思文凭借着特有的天赋所带来的文笔与故事,在小说界声威大震。岐江市不论大街小巷的报刊,书店,凡是和书相关的地方都能有着她的存在。江驰同样痴迷于她的文字,她写的每一本小说他都熟读于心,她的每一场节目访谈都亲临现场。
可好景不长,两年后的喻思文突然离世,关于她的新闻报道也是层出不穷。树倒猢狲散,大家饭后茶余无一不在讨论着她,喻思文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喻思文的小说和她本人一样爱偷抢他人的,喻思文遭正妻逼宫才愤恨离世……各种各样的说法各执一词。
江驰并不知晓喻思文个人作风如何,也不在意她是否如传闻一样令人诟病。他只是扼腕叹息,再也看不到她的文字,她笔下的故事。
从喻槐安进门起,江驰便暗自观察着他一举一动。喻思文的儿子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同她一般,与世无争,只是静静地坐着也能引得他人的目光。
外婆见江雀大快朵颐,丝毫没有因为客人的到来变得拘谨。直言夸赞道:“小雀吃得开心呀,外婆看着胃口也大了不少。”
江雀抬头讪讪一笑,快速咽下嘴里的肉,“外婆,这个排骨特别好吃,我最喜欢吃了,您也尝尝。”伸长着胳膊给外婆的碗里也夹了一块。
惹得外婆喜笑颜开,不停向江驰夫妻俩赞叹他们这个女儿生养得真好,说到动情处更是直言不讳,“槐安要是能一直和小雀在一起就好了。”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喻槐安停住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向对面鼓着腮帮子的江雀,目光炙热,她只看了一眼。喻槐安只觉得自己想多了,外婆的口中的“在一起”无非是朋友之间的相处。
江雀低头机械地加快了咀嚼的动作,脸颊不知不觉中温热起来。
只听见爸爸接了外婆的话,“是啊,江雀这学期成绩能提高,多亏了槐安。”
大人们接着聊家常,藏匿于心底的情愫正一点一点填满着青春的空白页。
江雀周末起了个大早,和余音商量着研学要准备的东西,一条条写在备忘录里足足三十多样,只希望明天的行李箱自己拿得动。
四人商量好把时间地点约在岐江最近很火的一家火锅店,刚好吃饱饭再去采买必需品。
江雀远远就看见火锅店门口站着的余音和程简,两人真像店里高薪聘请的活招牌,快着步子朝他们走去。
“你们等很久了吗?我没迟到吧。”江雀看了眼时间,确定自己踩点到达。
余音替江雀整理好领口,“我们也刚到,但是喻槐安还没来。”
“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程简斜眼看着江雀。
“你问我?”江雀瞪大眼睛手指着自己,“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第一次拨通喻槐安的电话,无人接听,第二次第三次……同样是。
江雀棕色的瞳孔沉甸甸地盯着手机黑屏的画面,口吻惊讶又急切,“我再打个电话给他外婆。”
程简不紧不慢地说着:“他不会不来了吧!”放眼望去,还是没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江雀挂断电话,堵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外婆说,今天来福有些不舒服,他带着来福去看过医生了。不过十几分钟前他已经出门了,估计快到了。”
终于等来了喻槐安,不等他开口就上前搂过喻槐安的脖子,故意夸大其词:“你小子,可让我们一阵好等,给我们江姐急得都快去你家找了。”
“我没有,是他太夸张了。”江雀着急辩解道,说完拉着余音就往店里走。自己虽然是有一些担忧,但被程简这么直接的挑明还是红了耳朵。
喻槐安目光锁定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
江雀从红油锅里夹了一筷子肉放进余音的碗里,“对了,我看新闻说明天晚上有流星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程简在杯子里放好吸管,推向余音的位置,接着江雀的话:“我听我爸说,我们前两天都在山上露营,应该是可以看见的。”
“那我明天要许好多个愿望。”除了流星雨,生日的蜡烛,早上的太阳,飘在空中的气球,江雀看见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许愿……
程简故意调侃道:“老天爷为了实现你一个人的愿望不得忙死。”
江雀觉得今天的蘸料比以往味道都更淡,伸长手想要去够汤勺,想要捞一些锅里的红油,“切,说的好像你许的愿望比我少一样。”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