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玉迈步而出的脚,硬生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无双时。
嗓音中毫无温度:“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若是乖巧听话,尚且会有几分好命的可能。”
无双冷笑回击:“那我就在这等着你自寻死路了。”
季秀玉被她这般泼冷水的话语给气得大脑一片空白。
“你巴不得我好,我就偏要把日子过好给你看。”
“无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无双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该提醒的她都提醒了,有的人偏要往死路上撞,那她除了看着,还能如何?
一行两人,不欢而散。
……
顾国公府门口,门房听见敲门声,开门瞧见安姨娘。
那张脸瞬间冷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立着的牌子说:“请你们睁大眼睛瞧瞧。”
“顾国公府,宁远侯府众人和狗禁止进入,懂?”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安姨娘这些年在定远侯府当家作主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事权从急,这一刻的她顾不得计较些什么。
只是往门房的手中塞了一张大银票。
“这位小哥,麻烦您通传一下,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希望能见大小姐一面。”
“若是不方便在国公府内见面,我们出外面的酒楼洽谈也是一样的。”
话落,她趁着拉着门房的手的空隙,将手腕上的金镯子趁机套到了对方的手中。
面容上带着讨好:“有劳了。”
门房原本那张冷漠尖酸刻薄的脸,在看到她递过来的东西时,开始犹豫。
一侧的张嬷嬷见状,又递了一把金瓜子过去。
“麻烦了。”
只三个字出口,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门房愣了一下,见好就收,拿着东西一字不提的转身回屋。
门“咚”的一声,被从内里彻底关上。
安姨娘紧张的搓了搓手,看向了一旁张嬷嬷。
“嬷嬷,你说那季幼笙会出来见我们吗?”
张嬷嬷黑眸中如有无数思绪,淡定的扫了她一眼。
“夫人莫要着急,若是不得,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安姨娘被她的话安了心,深呼吸好几口气后,神色莫名平静下来。
一盏茶时间稍纵即逝,安姨娘看着从始至终阖紧的房门,开始了徘徊。
张嬷嬷声调又冷下几个度。
“夫人,站好。”
“您得不崩如山,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远侯府的未来。”
安姨娘咬住了唇肉,将手中绞得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帕子,塞进了荷包中。
季幼笙是晚辈,季幼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府中的人、事、物这些年尽数在她的掌控之下,她是宁远侯抬起来的姨娘。
安姨娘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门被从内里“咔呲”一声拉开。
起初的门房再度露出了那张冷脸。
“世子和夫人请你们进来。”
这个时间点,顾寒安不是应该还在外面巡视商铺吗?
她这几年调查到的情报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安姨娘一想到,过往她每每对上顾寒安,胜率就不大的事情,开始踌躇起来。
张嬷嬷在一旁轻声提点:“那是宁远侯府的家事。”
也对,家事家事,顾名思义,外人怎么能轻易插手呢?
安姨娘无声吞吐一口气,阔步往前。
走到玉露轩的月洞门处,安姨娘一抬头。
恰好就看到了顾寒安夫妻俩坐在观景台的石桌前。
季幼笙依偎在顾寒安的怀里,翻着书儿。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向来冷漠矜贵的顾寒安忽而笑了起来。
仅仅远远的瞧着那两张侧脸,便让人生起了十分般配之感。
顾寒安有一下没一下的投喂着季幼笙。
耐心、温柔。
这样的一幕,不知是多少女子梦中的场景。
安姨娘眼眶突然不自觉酸涩起来。
她这一生,截止到如今的荣华富贵,全都是算计来的。
她步步为营,但、却没有季幼笙那么好命。
顾寒安虽是病秧子,但无论人前人后,待季幼笙、始终如一。
张嬷嬷目光微冷,用手肘碰了碰安姨娘。
心中的不满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端。
安姨娘对上她的眼神,忽而便嗫喏起来。
张嬷嬷压低声音,凑到安姨娘耳边,面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