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尹恩慈的眼中,楚南栀看出她已经抱定了为守江山誓死的决心。
而通过这些日子与林锦珂的接触,她也料定此人早晚要反,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面也实在是苦了这老人。
眼下,她只期盼着平宁州可以太平,不再生出事端。
这念头也才刚刚升起,门外便传来了内侍的禀报声:“启禀老祖宗,尹太尉求见。”
听是尹斯年求见,尹恩慈立刻让人引了进来。
尹斯年刚踏入殿内,楚南栀便瞧着太尉大人手里握着本奏报,愁眉苦脸的甚是不悦。
尹恩慈重新坐下身来,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尹斯年,蹙眉道:“又发生了何事,让太尉大人也苦着一张脸了?”
“老祖宗,关于和白渝十族的和谈,朝臣们皆纷纷上奏要求留下谢太子为质,并让白渝国皇帝称臣方能求和,否则宁可与之一战,也绝不妥协。”
“岂有此理。”
尹恩慈怒道:“如此岂不是逼着白渝国出兵?”
虽然她不清楚白渝国为何会让这位谢太子亲自前来求和,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扣下谢景辰,白渝国主战势力绝不会顾及这些,他那庶出的兄长谢景湛必会带军直压边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眼楚南栀,意味深长的说道:“丫头啊,你说这位白渝国的太子殿下奇不奇怪,也的确是与常人不同,堂堂一国储君,即便再有求和诚意也不该以身赴险,这倒让哀家感到为难了。”
“这个时候不好将谢太子再扣押在帝国境内,若是将白渝国逼急了,他们与东桑人勾结进犯我朝边境,怕是难以应付。”
楚南栀心知她是在猜忌自己和谢景辰那些绯闻。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毕竟眼下两国战端再开,林锦骁既要面对青禾王还得提防外患,四面环敌,哪里应付得过来。
尹恩慈猜到此事定是永安宫那位在从中作梗,如今帝国哪里还经得住战乱折腾,北边已经叫人头疼了,再与南边开战,必会导致帝国元气大伤。
仔细斟酌了一遍,她先是对尹斯年吩咐道:“此事容年节之后再议,你且去保和殿准备晚宴之事吧。”
叫海莲应送走了尹斯年,尹恩慈望向楚南栀,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意:“丫头,哀家听闻你与谢太子交情颇深,此次哀家想让你将他秘密送回白渝十族,你可有法子?”
“老祖宗也不同意朝臣们的主张,不愿扣押谢太子?”
楚南栀掩饰住内心的欣喜,装作平静地问道。
“白渝国的国政哀家倒是有些耳闻。”
尹恩慈眉峰轻闪着,浅笑道:“要说论能力论声望,这位嫡出的谢太子远不及他那庶长兄,可无奈这位谢太子深得皇帝喜爱,纵然他再不成器,那白渝国的皇帝也不愿意废了太子,难得谢太子有此诚心,哀家自然是不能辜负了他的诚意,
想要促成两国达成和谈,也只有此人在白渝国内才有望,否则即便是将谢太子扣押,仍是避免不了两国征战,只怕还会让那谢景湛有了更充分的出兵理由。”
“老祖宗英明。”
楚南栀话音刚落,尹恩慈就瘪嘴斥道:“你这丫头今日这嘴跟抹了蜜似的,哀家虽然欢喜,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你如今是平宁王妃,凡事定要谨慎些,哀家可不想再听到你们二人之间再传出些流言蜚语,所以这件事你定是要妥善安排。”
静默了片刻,她又止不住的叹息道:“也是没了法子,要是现下朝政安稳,哀家自是愿意随了朝臣们的意思,将这谢太子扣押下来,是战是和皆能牢牢握住主动权,只是如今我朝不能再树立大敌了。”
“臣媳虽不敢保证能与白渝国永结盟好,但定会与拙夫一道说服谢太子,让两国在短时间内不再出现战乱。”
想到那登徒子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楚南栀也相信这家伙的确是希望两国太平,否则他不至于以身犯险来到帝国境内。
“但愿吧。”
尹恩慈思忖着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陪哀家前往保和殿吧。”
前往保和殿的路上,尹恩慈始终紧抓着楚南栀的手不放,今日之后她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们母子几人,所以格外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
而此时的楚南栀,虽然心有不甘,甚至也抱了些侥幸,只要老祖宗恳求,她愿意留在京中孤注一掷,再与太后、青禾王母子周旋一番,可想到小宝们,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己如今终究不是孑然一身,不能再像往常一样毫无顾忌的一往无前。
作为母亲,她必须得为一家老小的安危着想。
二人刚到保和殿,田语婵便领着一众皇室宗亲迎了上来,装模作样的同尹恩慈作了礼,又与楚南栀嘘寒问暖了一番,待得大家落座下来,她举目四望,开始道出了心中的如意算盘:
“今日呀该来的都来了,虽是少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