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楚南栀担心着常老、聂老的身子骨,所以搬进新宅时也劝服二老,在新宅的东边收拾了两桩紧挨着的僻静些的院子供他们居住,也方便自己照料。
如此,也能让二位师娘安心些。
到得院门前,只见聂怀安独自一人拄着拐杖立在门前呆呆的注视着院子里的雪景。
向聂老见了礼,楚南栀望着聂老旁边的院子紧闭着的房门,笑着打趣道:“往常二老都是形影不离的,今日这大好的景致常老倒是按耐得住。”
“他这身子骨。”
聂怀安欲言又止的轻叹了声。
楚南栀和林锦纾面面相觑着,这才察觉到常老生了病。
“常老啊感染了风寒,也无大碍,说是歇上半日就好。”
聂怀安目视着二人神情渐转凝重,忙不迭的宽慰道:“你们不必担心,正好今日初雪,也让小家伙们休假一日,见见这靖灵城的雪景。”
“这可不是小事,怎也没人告知与我。”
楚南栀有些焦急的视向常老的院子:“毕竟是上了年岁,染了风寒还是得用些药。”
“咳,他这倔脾气,你这丫头就别去操心了,横竖是他自己的老骨头。”
话到这里,聂怀安却经不住皱起了眉头:“要说,你们常老师这身子骨往常也不至于这般脆弱,自打上次在芦堰港......”
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不愿再往下说。
楚南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自上次常老被宛盈郡主的事情气吐血之后,这些日子身子骨愈发不如从前。
常老不愿叫下人禀报自己无非是不愿叨扰自己,可做学生的自是不能怠慢。
她忙对桑琪吩咐道:“你去叫下人熬制些姜汤送到常老的院子。”
话落,又立刻补充道:“聂老也喝些驱驱寒。”
聂老颔首轻应了声,瞧着纾公主心事重重的模样,顿时察觉到她此来必不会是单纯的前来探望,沉声问道:“公主殿下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
林锦纾紧抿着嘴唇重重的点头。
“到里面说吧。”
聂怀安将二人请入院中,刚刚落座下来,就听到一阵轻缓的咳嗽声传来。
几人闻声望去,见是常延珏蹒跚着脚步迈了进来,忙起身过去搀扶。
“莫动,莫动,老朽呀还没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地步,无需仰仗你们姑嫂二人。”
常延珏发白的唇角微微扭动着,不断摆手向楚南栀、林锦纾示意。
傲娇倔强了一生,他最是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弱不禁风的一面。
楚南栀和林锦纾只好目视着他自己走到座椅边慢吞吞的坐下身来。
“说吧,纾儿,发生了何事?”
常延珏紧盯着林锦纾,催促着问道。
“昨夜廷尉府的老廷尉大人惨死在了府中。”
林锦纾也不拐弯抹角,目光沉沉的环视着几人,神色黯然的答道。
“章鲁死了?”
常延珏、聂怀安听着皆是一脸讶异。
廷尉章鲁那可是太皇太后尚是皇后之时,亲自向崇化帝提拔的官员,颇有声望,这些年来对太皇太后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一代刑律大家就这样落幕了。”
常延珏挑眉摇头,甚为惋惜。
瞧着几人复杂的神情,楚南栀也意识到此人定是不简单。
廷尉府本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廷尉大人,堂堂正三品大员,等同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司法部部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府上,实是叫人震怒。
聂怀安狠狠一巴掌径直拍到了桌案上:“定要严查,寻出幕后凶手,还老廷尉一个公道。”
“学生和太尉大人也是此意。”
林锦纾却显得有些犹豫起来:“只是自当年父王惨死在祭天大典途中,皇祖母和皇兄就暗地里密令章鲁大人调查幕后真凶,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都快忘却了父王之事,唯有章鲁大人一直铭记于心,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害,只怕是查探到了些蛛丝马迹。”
紧紧的握了握拳,林锦纾接着讲道:“眼下京中形势不稳,我那公爹又下了江南,皇祖母和陛下虽想借此案重掀当年旧事,可却顾虑着各方势力,如若此事与当年之事有关,那背后之人定已经有了防范,此时严查此案恐怕不仅仅关乎着廷尉大人了。”
“老祖宗和陛下的忧虑颇有道理。”
常延珏轻咳了声,语调缓慢的说道:“当年老青禾王入京勤王,才使得你们青禾宗室一脉入主靖灵城,这些年来,京中诸王多有不满,让党争愈演愈烈,这幕后之人能行刺成功,可见势力早已渗透在京中各处,不得不防啊。”
“学生倒是赞同公主和太尉大人的主张。”
楚南栀不以为然的驳斥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