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是桂嬷嬷在床侧坐着,皇帝早就不在了…
“娘娘醒了?”
“粥药都候着多时了,奴婢让丘禾再去热一道儿。”
“嗯…”她轻声应着。却觉着屋子里闷热。看清楚了些,方见室内四面墙角下都生着炭火。
她问起桂嬷嬷:“还是早秋,怎就用起来这个了?”
“娘娘昨儿病着,一直喊冷。是陛下让内务府送来的。”
“……这都有些闷了。先断了两炉吧。”
桂嬷嬷忙接了话去,“陛下吩咐,待娘娘病好之前,这炭火得一直续着。还让内务府紧着承乾宫里送。”
“娘娘若觉着闷热,开小窗透透气便好。这炉火还是留着罢。”
桂嬷嬷待她身子谨慎着,星檀自也不好与她争了。便就由桂嬷嬷去将花窗支开了一条小缝儿。
丘禾送着粥药进来的时候,邢姑姑也跟了进来,见得星檀果真醒了,邢姑姑上前来作了礼数,方与星檀说了说外头的事儿
“娘娘,内务府的老张公公,已在前院儿里候了一整夜了。”
星檀望向邢姑姑:“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日陛下给承乾宫里传炭火,是让张公公亲自送来的。人来了便不肯走,本是想请罪的,陛下也不理会。今儿一早,陛下从承乾宫出门去上朝的时候,便就与张公公留了话。”
“道是,让张公公亲自与娘娘领罪…张公公这才在外头一直候到了现在。”
星檀出奇的到不是那内务府大总管认错的态度。却问邢姑姑,“陛下昨夜在承乾宫?”
邢姑姑没答话,却看了看一旁桂嬷嬷。
桂嬷嬷接了话去。“昨儿夜里,陛下一直陪着娘娘。待娘娘退了热,陛下还与娘娘一同就寝的。娘娘果真一些印象都没有?”
“……”颠簸了整日,她又病着,哪儿来的闲工夫对他有印象…
“邢姑姑,与我传一趟话。便叫张公公回内务府办差吧。他年岁也长了,为人办差自有自己的分寸,并不需要与本宫请罪。”
邢倩领了差事儿,退出了寝殿去。
这老张公公自打先帝在位,便是内务府的大总管了。以前邢倩与他有些差事儿上的往来,张公公尚给着坤仪宫里几分薄面。
邢倩方在外头遇到,才被老张公公拉了过去,请她来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然而主子这一番话,着实并非原谅的意思。
邢倩也只好依着主子的口吻,与那老张公公传了话。
张斯伯听得邢倩传皇后娘娘话,领着内务府一干副总管落了跪,再与后院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方与邢倩道,“娘娘的意思,老奴知道了。请姑姑务必与娘娘道一声儿。”
邢倩应下,将老公公扶了起来。老人家立得久了,腿脚已不大稳当,还得一旁的义子张愈来扶着。
张斯伯正领着内务府一行,往承乾宫外去,却正撞上江蒙恩从外回来。
江蒙恩面上客气着:“张公公还在这儿,那便是最好了。”
“整好,陛下让奴才带个人来,本还要去趟内务府与张公公您打个照面的。”
江蒙恩指了指身后,“江羽日后,便是这承乾宫里的大总管了。日后替皇后娘娘办差,内务府事辖宽,位置重,江羽日后与内务府必然多有往来。还得请张公公多多担待呀。”
江羽随着上前,与张斯伯行了晚辈之礼。“还得有劳张公公照拂。”
“……”张斯伯那头方得皇后娘娘的教诲,让他自知分寸。这头皇帝又与承乾宫派了新总管来,是什么意思,更不必旁人道明。
张斯伯到底只能好话说尽,临着几个晚辈面前,还得声声服低。
连着一旁的义子张愈,神色也跟着闪躲起来。
下头的人手脚不净,不知受的哪方的好处,苛扣了承乾宫里的用度。他也是一时疏忽,只是听得圣上连日不往承乾宫来了,便也没多做理会。
此下帝后倒留着三分情面,并未责罚。而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再做解释,定会落个治下不利的罪名。
罢了,张斯伯方领着内务府一行人,出去了承乾宫。
剩下方在前院儿的内侍和婢子们,听得江蒙恩一席话,皆是一派喜气。
可算是将承乾宫的大总管盼来了,小江公公原是侍奉在陛下身边的,又是江总管的义子。日后有人想要欺负承乾宫都难。
邢倩亦有几分意外,与江蒙恩福了一福,只笑道,“这下可算好了,该得是多亏了江总管常帮承乾宫在陛下面前美言。”
江蒙恩见得那笑意,心底里的灿烂开了花儿。面儿上持着几分波澜不惊,“邢姑姑言重,这是陛下看重娘娘。方让杂家领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