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 甚至看起来有些想吐:“这么恶心的话你真的是用脑子说出来的吗?”
很不要脸地说自己是猫的男人安然自若地坐在后驾驶位上,直到他看到后视镜里黑发少女的眼神仿佛平静地移开,他才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中原中也, 摊摊手:“也对, 因为身高问题,一直只被女性当成可爱的小弟弟,一点都没有女人缘的单身狗中也君当然不可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你这混蛋!”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涌起汹汹怒火, 他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给太宰治一拳一样。
这对月见里月见来说都是见怪不怪的场景了。
第一世第二世的时候,这样的情形她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尤其是第二世,那个时候的她是中原中也的下属,但太宰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天天往她的办公室跑, 就连中原中也把她调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也还是整天跑来找她,然后在同一个办公室, 两人开始把她夹在中间互怼。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知所措, 试图说些什么, 但最后看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 太宰治也只是被打包丢出办公室外, 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有时候他们两个人隔着她吵, 她还能异常淡定地拿出文件,自动屏蔽耳边的一切声音开始工作。
月见里月见觉得, 她那个时候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现在他们两个的吵架总有一种完美再现第二世的感觉, 只是好在这一次她没有被他们夹在中间了。
在最后的软磨硬泡下, 太宰治还是成功留宿了织田作家。
好在家里还有空房,织田作替他收拾了一个离月见最远的房间。
太宰治:“诶,就睡这间房吗?”
“我已经网开一面让你留宿在这里了。”把他探头探脑向着黑发少女方向张望的脑袋按了回去,织田作道,“总之今晚你就睡这间房,不要乱跑,我去拿药箱过来。”
“提问——!”他像个小学生一样高高把手举起来,“我可以选择不要织田作帮我治疗,而是让刚才那位可爱的小姐帮我吗?”
织田作:“不可以。”
一句话就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唔,这样啊。”太宰治略略沉思,然后不依不挠地再度举手,“那一会儿医药箱抱上来的时候,我可以喝一口医用酒精吗?”
织田作:“你不是刚刚才和中原君说自己有要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吗。”
“但是织田作你又不让我见到我的理由,我当然是要继续自杀啦。”太宰治说的理直气壮的,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仿佛调戏人家女儿的话说给眼前的老父亲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织田作看了他一眼:“等等。”
他离开房间,下了趟楼,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多了一个医药箱,又顺手把一瓶什么扔给了太宰治,“喝这个吧。”
“什么啊,是牛奶啊。”虽然不是自己预想中的任何一个回答,但太宰治还是拆开了包装,把牛奶往嘴里灌了一口,“……好甜。”
“啊,那个是买给月见的。”织田作道,“她喜欢甜一点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已经超出甜一点的范围了吧。
太宰看了眼手里喝了一口的牛奶,沉默了一瞬,还是又继续喝了下去。
织田作打开药箱,拿出喷雾和刚才从楼下拿上来的冰袋。
太宰治接过了冰袋就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唇角敷,织田作则帮他处理了一下腹部的淤青。
他下手的时候是真的半点情面都没有留,常年绑着绷带的皮肤本就苍白,此时一片青紫印在上面,简直是刺目惊心。
但太宰治看起来却并没有对自己腹部的伤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对他来说,这种伤早就是家常便饭了,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调侃了织田作一句:“爸爸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呢。”
“恩。”织田作应了一声。
将冰袋贴着唇角,房间里陷入安静的沉默中,将瓶装的牛奶拎在手中转了一圈,太宰治毫无征兆地开口道:“你也有那些记忆的吧,织田作。”
织田作:“恩。”
“那织田作就不觉得奇怪吗——”将牛奶往旁边一放,太宰治向后一倒,整个人就陷入了柔软的床铺中,“那些你明明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忆纷至沓来,两段记忆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段记忆是真实的,哪一段记忆又是虚假的。”
脑海中最开始涌上那些破碎的记忆时,太宰治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些记忆是真的吗,这些记忆又是真的属于他的吗?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会在曾经拥有一轮月亮,这种事真是想想都觉得不真实。
然而面对他的这个问题,织田作却很肯定:“不奇怪。”他根本想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