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一女人。其他的…倒是记不太清。”
齐缘和许月同对视一眼,心里都同时清晰地浮现了一个人影——应小娟。
齐缘倒是觉得荒谬。
所以说…自己其实是被应小娟领养了,但是被扔给了林勇丁。
怪不得自己问过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还要领养自己,他的回答是“为了钱”。
当时还以为是养儿防老,现在也算是明朗:不过是拿钱办事。
身世的最后一块碎片拼上,齐缘意外地感到洒脱。
就这?
命运的手段再恶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没有沦为和林勇丁一样的人,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在30岁的大好时光里享受着人生。
…
A国夫妇准备带着他们收养的小女孩在华夏旅行一个月再回国。
陈老头坐在轮椅里,望着新组成的跨国家庭感叹道:“这姑娘从出生就被她娘丢了,这下也好。算是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以后人生幸福着呢。”
齐缘和许月同并肩在他身后,无声默送着女孩与其养父母远去,犹如在过去送走被领养的朋友一般。
灰扑扑的街道上,黄色出租车最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走吧,我们逛逛。”齐缘说。
许月同点点头。
两人告别过陈老头,就这样从福利院出发,绕着南音市漫无目的地游走。
许月同在南音生活的时间不长,几乎也都在福利院里度过,对这座南方城市不算很有兴趣。而对齐缘而言,在这里度过的大部分时间都很憋屈,且在外漂泊了十几年,也兴致缺缺。
交通依旧混乱,两人看着这座看起来总是灰扑扑城市,明明是自己的根,却不能生出一丝归属感。
路人奇异的眼光倒成为了齐缘眼中的风景,多年前自己被林勇丁家暴,向南音人求助时无人伸出援手,如今风光归来路人的眼神里却透着纯善与好意。
路过了一个十元精品店,齐缘忽然心有所感,说道:“我人生里第一个好朋友,是我初中的同桌,叫小玲。”
习惯了倾听的许月同低低地“嗯”了一声。
“初中后,她就辍了学,和学校一个老师在一起了。”
齐缘避开脚下一个坑,慢悠悠说道:“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们都那么讨厌那些油腻腻的中年男人。”
“可是她却告诉我她很幸福,那个男人有稳定工作,又给了她家不少的彩礼,让她在家里直起了腰。”
“她可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第一名。却要靠一个男人给的彩礼数额才能说扬眉吐气。”
说到这,齐缘脸上浮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婚姻的不幸就不用说了,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她生三胎的时候去世了。”
“那个时候,你们才二十岁出头吧?”许月同说。
“是啊。没结婚就要谈个体面男的才能扬眉吐气,结了婚就要升个男胎才能扬眉吐气。”
“我最后决定远远地逃离这里,是因为她最后一次生产,我去陪产了。”
明明依旧好几年没见面,各自也有了新的圈子,可小玲在生三胎前突然觉得心神不安,半夜打了齐缘的电话问过几天能不能来陪自己。
齐缘听见电话那边,昔日好友声音透着脆弱无助,两个年幼女儿在尖叫地哭泣,远处又传来婆婆的斥骂声,又怎么忍心说不?
她当时也没有多少钱,坐着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硬座就回来了。
小玲生产的那天,只有齐缘陪着全程。
县城医院的产房破旧,生产时血腥味混着其他奇怪的味道越发浓重,昔日皆为少女,好友看起来却远不止40岁。尖叫声迭起。血喷射在医生的大褂、产房天花板上。
最后孩子生了下来。医生却对自己摇摇头:“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
齐缘捂着嘴哭出声。小玲的发丝被汗水糊在脸上,表情却异常平静,在生命的最后,老公,女儿,婆婆皆不在,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旧友。
好像也没那么意外…
她握住齐缘的手,声音早已虚弱沙哑不成样子,但也坚持说道:“齐缘,离这里远远的吧。不要再回来这个可怕的地方,也不要跟我一样,为了别人的目光就随意找个过得去人结婚生子。”
“求你,不要跟我一样…”最后小玲的意识已模糊,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小玲闭眼后,齐缘走出了产房。好友的老公和一群男的在楼梯道中联机打着游戏。见自己来了,忸怩捏捏不自在了起来。
齐缘知道这不是因为内疚。
这是烂到底的男人看到年轻漂亮女孩的自然反应。
“你老婆死了。收尸吧。”她抛下这句话,离开了医院。
“那次对我而言真的是很糟糕的经历,为了逃离像小玲一样的命运,我离开了这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