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 各占据桌子一方,集体沉默不语。
或许是有些受不了这诡异气氛,富冈纯夏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 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哥哥软趴趴说道:“去换衣服。”
这小方桌下还垫着块毛毯,图案是她选了好久才中意的黄耗子,结果现在都被打湿了!QAQ
发尖都还在滴水的“雨鬼”, 冷着一张脸指向对面:“他是谁?”
翘着二指,富冈纯夏小心翼翼把那把杀气腾腾的蓝刀挪开, 不动声色将身子往桌子中间挡去, 然后歪头试探性回道:“等会再说嘛。”
她那点袒护的小心思, 义勇尽收眼底, 想着心底更气了,他严肃的重复说道:“是谁!”
“能不能先去收拾?”
“他是谁?!”
富冈纯夏瞥见底下颜色越发深沉的黄耗子, 又瞧了一眼表情不善的男人,头皮一炸,眼睛瞪得圆溜溜,果断将商量转为肯定:“让你去收拾啊!”
极具威慑力的话语,让前一刻还在咄咄逼人的水柱,下一秒火速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小跑至浴室,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女生。
富冈纯夏进卧室扔了套幸村不常穿的衣服过去。
义勇望着手里的运动服, 抬头看妹,无声抗拒。
富冈纯夏手指着浴室,态度坚定:“进去。”
义勇:......
“水鬼”委委屈屈的关上了门,不过在进门前, 他甚是不放心的透着门缝, 目光如炬盯了好多眼屋里另一位陌生男子, 生怕对方又背着他干坏事。
连着被多次警告的幸村:……
他看着是有多混蛋才被人这么提防??!
见人终于愿意去换衣服,富冈纯夏暗自松了口气,结果刚扭过头,她就撇见自家男友脸上出现了鲜少有的沉思状,模样瞧着属实有些凝重。
富冈纯夏:???
义勇或许是用了自己生平最快的换衣速度,进去后没出十秒就火燎火燎冲了出来,他一本正经提刀坐回原位,不顾发丝的依旧湿漉,锲而不舍指着人继续追问道:“他是谁。”(为什么和你住在一起!)
秒懂他话里额外意思的富冈纯夏装傻:“……幸村精市。”(才不回答你呢。)
“他是谁!”(怎么可以和你住在一起!)
义勇对那家伙的名字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两人什么关系。
夏夏望天:“幸村精市。”
“他是谁!!”放置于桌上的长刀隐约一副又要被人扯出的架势。
“幸村精市。”
两个人不断重复着两句话,像是打谜语般各自都说得孜孜不倦,多少有些明白他们话里隐藏含义的幸村,刚想开口主动表明身份,却不料[唰——]的一下,两道警告十足眼神就扫了过来,明打明的劝他不要多嘴。
富冈纯夏:别添乱。
富冈义勇:你谁啊!
幸村会意:“……我去泡茶。”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前两位都是祖宗,谁也得罪不起。
富冈纯夏没想到几年未见,自家老哥还是这般执拗,她有模有样地学着某人转移起了话题:“你不是死了吗?”
好家伙,也没见谁一开口这么问候人家话的,不过当其中两位对象都姓富冈后,这对话好像又变得合理了。
义勇反问:“你不是也死了吗?”
和富冈纯夏如出一辙的蔚蓝凤眼,看着人的眼尾也悄然梢上一抹殷红,义勇忍不住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脑袋,感叹道,“真好,活的。”
话虽白了点,但语气里面包含的心疼却是实打实的触人心房。
富冈纯夏闻言噘嘴,听到他这么说后又是一副快要掉金豆豆的节奏,小声嘟囔道:“你怎么才来......”
“我死了。”
义勇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经过简要道了出来。
原来二十五岁生辰一到,他就有自觉地知道自己阳寿已至,本来提前就已把后事料理完毕,不料临死之日到后,死去的他居然又再次睁开了眼睛,可入目看到的不是鬼杀队众人,而是一群陌生的光膀青年,他们将自己团团围住,乱七八糟说着好大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
虽然神志还稍许有些迷糊,但耳尖的他依旧还是把这群人说的话串连了起来,最后他开口询问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位和自己去世多年妹妹同名同姓并且相同样貌的女生,当即他便马不停蹄从冲绳赶到东京,打算一探究竟。
见面第一眼,仅凭一个背影义勇就认出了人,之所以没有立马找上去,还是因为他发现纯夏上课很认真,而且教室人多,要是贸然上前她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义勇想着等她回住所,只要没人后再相认也不迟,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犹豫,让他听到了有些不要脸之人偷亲纯夏的声音!
简直无耻至极!卑鄙!卑鄙!!
水柱大人不仅心底气不过,面上也跟着刮了好几眼不远处还在忙碌的幸村,如果眼神可以刀人,此时的幸村恐怕早已被人打成筛子了。
虽然富冈纯夏早已知道他会在二十五岁时因为斑纹去世,但当真的再次看到活蹦乱跳的义勇时,还是双目泛泪,一个没忍住哭出了声。
这是她鲜少有的情绪外露。
幸村惊得握着茶壶的手一颤,壶口滚烫的热水迸溅在手背上,还都来不及理会,他下意识转身想去哄人,不料比他距离更近的男人眼疾手快,立马将人牢牢护在怀里,扭头看来的眼神警告味十足——你想干什么?!
幸村僵硬在原地:……
富冈纯夏把脑袋埋在哥哥怀里,又是开心又是伤心的说道:“你活了呜呜呜呜……”
义勇看到她这样心底也是难受不已,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妹妹,他低声应道:“嗯,活了。”
“村田也活着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