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的倒也罢了。
你自己就是干这个的,你怎么还如此轻贱自己?”
“莺歌”苦笑,拱手道歉:“七爷,俺就这么一个弟弟,真的不想因为咱们这一行当,耽误了他。”
七爷皱眉道:“据我所知,他好像不是你的亲弟弟吧?
你为了他,耽误了自己的婚事不说,到现在也没个像样的家……”
旁边掮客们一个个听得默然不语。
没想到“莺歌”跟他们一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真是各有各的肚皮疼。
“莺歌”再次欠身:“七爷,一门人不说两样话。
俺已经脚踩淤泥地了,怎样都无所谓。
可俺弟弟不行,俺得让他考个功名。”
众人沉默。
七爷也不再坚持,笑着又赏了他半吊子钱,转身离去。
“莺歌”解了这钱:“诸位,七爷赏咱们的,见者有份……”
夜半无人的陋巷,“莺歌”脱了衣衫,擦掉脸上的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一处破茅屋走去。
在天墉城,这样的破茅屋显得与之格格不入。
可却与周围的残垣断壁、破屋陋巷再相称不过。
隔着老远,可以看到破茅屋窗前有黄豆大小的一点灯光。
“莺歌”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
茅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少年的声音惊喜响起:“哥,你回来了?”
“嗯。”
“快进屋,外面冷。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地瓜粥,咸菜。
李婶白天整了荞麦窝窝,给了我两个。
咱俩一人一个……”
少年声音不急不缓,如涓涓细流流淌在昏暗却不黑暗的“莺歌”心田。
他静静听着少年说完,点头答应:“好,今晚先吃咸菜,明天我们买点肉,给李婶也送些。”
“哥,你又挣着钱了?”
“嗯。”
“太好了,哥……”
……
黑暗中,一行三人现身在茅屋外。
一个声音幽幽一叹:“身在黑暗,心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