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好。”
马车摇摇晃晃,她的心亦然飘忽不定。
小兰和车夫坐在车头,车厢内只有陈子安和香荠二人,可纵有满腹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公子,你的腿——”
“你可有受伤——”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道,终于将车厢内凝滞的气氛打破,四目相对之间,有了些脉脉温情。
“我没事。”香荠轻轻道,又蹙眉道:“公子这样不管不顾跑出来,可是打算将双腿康健一事公之于众了?既如此,陈家那边如何答对,也该早做准备才行。”
陈子安再三确认香荠无事后,自嘲一叹:“饶是我糊涂,我听说登鹊楼死了人,只怕是你,当时是连魂都吓没了,并无提前打算。”
香荠暗自攥住了手,冷静道:“既如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虽仓促了些,但公子可以大大方方参与秋闱,延请名师教导,总是好的。眼下大少爷自己都身陷囹圄,想来不会再使计谋暗害您。您只要咬定是因为担忧兄长安危,感动上苍而恢复行走,想来陈老爷也不会怀疑,还能平白得了孝悌之名,想来对未来官声也多有裨益。”
陈子安微微怔住,不知短短几瞬,香荠竟然已帮他想得如此之多,可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变得愈发陌生了。
那个乱葬岗上哭泣不已的小姑娘,如今却可以以身入局,挑起高门争斗,兵不血刃、借刀杀人。
陈子安的满腹话语突然哽在了口中,只淡淡“嗯”了一声。
车很快便到了。
两人为了避嫌,下车后便分开行走。香荠和小兰行到角门前,忍不住回首,看陈子安大步踏入大门,四周传来奴仆的惊呼声。
王管家本来已经焦头烂额,见陈子安双腿康健地走入府中,神情一振,连忙欢天喜地地迎上前:
“二少爷,您的腿好了!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我这就去禀告老爷。”
香荠立在角门,怔怔看着陈子安丰姿俊秀的背影,轻轻道:“小兰,他要有他的天地了。”
小兰担忧地看向香荠:“主子,别看了,我们回吧。”
德寿在角门已等了许久,面色如土,双手抖如筛糠,一看见香荠便急冲冲跑过来。
小兰连忙温声道:“德寿哥,你自个儿还务必要冷静下来,你这样,便是没有拷问,也能看出你心中有鬼了。”
“是,是。”
德寿连忙慌张地点头,又不敢看向香荠:“香荠妹子,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可我真不知,为何、为何那里会有一把刀!”
香荠已经十分疲乏,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德寿有些迷惘地看向极度冷静的香荠,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仰起头:
“香姨娘,那把刀,是不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