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你的斗笠。”
二人接连对峙竟连什么场合都忘了,李莲花悠悠一叹,将斗笠递了过去。
遥婆转头,黑黢黢的眼睛上浸满了泪珠,她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自从甘心成为山家的傀儡之后,鲜少有人还记得她本姓。
“谢过李门主了。”遥婆接过斗笠转头直直盯着山家遥,“驻颜不是好物,这渡江云所求也不是常人所想,你我还不如回去……”
“你竟为了一个外人和我离心?”山家遥手抖了些许,他不明白先前让他儿冲锋陷阵遥婆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却这次偏偏爆发出这么大的怒气,他们相互扶持十年,却因为一个外人,他想着陡然抬眸略带怨毒的看向李莲花。
遥婆戴好斗笠闭目不言,李莲花倒是明了缓缓开口道:“陈姑娘,这蒋依心之尸是你丢至西市的吧。”
遥婆依旧不答,旁边的董成和绿芭蕉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忽然外面传来咻的一声,接着空中爆裂开来一团极为绚丽的烟花。
董成抬刀一抵,挡住了绿芭蕉的血盆大口,接着就感觉对方庞大的身影逐渐把他笼罩住,不由一边问候祖宗一边抵挡起来对方的攻势。
“老白,你说他们还要折腾到啥时候。”假山后的黑袍男子捣了捣旁边的白衣男子出声询问道,此刻他头大如斗,左边一个童子扯着他的衣摆掉着金豆豆哭着要妈,另一个像是忘了刚才的伤痛,又哼哧哼哧的沿着假山往上爬动。
白衣男子向来喜欢凑热闹,这一场闹剧看的他津津有味,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想掏出几把瓜子,被这同僚一捣,还没开口,脸色一变。
一黑一白加上小童四人竟被银丝操控站到了山家遥后面,山家遥抬头看着天空,狰狞可怖的脸上遍布青云。
“这郭西桥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任务都做不好!”山家遥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爱恨情仇,遥婆左右还是他的共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莲花直觉不好,再度拿起剑来,就见几个霹雳弹直直朝他砸来,他刚用内力一一弹开,就感觉大地晃动了几番,接着无数木头雕刻的木傀从地上爬了起来,它们眼睛紧闭,被头上的银丝所控。
果然,山家遥还留后手,若是山家遥全胜之时,这些傀儡更是不小的麻烦,即使现在不及当年却也颇为威风。
“你们好好玩着,等会也让四顾门的人见识见识李门主的本事。”信号弹一出,山家遥自是知道任务失败再留在这没什么意义,当即祭出他最强的底牌,接着操控着几人匆匆离去,当然他也没忘分出一丝银丝卷起格外亢奋的绿芭蕉。
李莲花一挑又是一个肘击,击碎了迎面扑来的木傀,就见山家遥转瞬即逝的背影,正欲去追,却被靠近的木傀儡拦住了去路。
“只是从依心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的身影念及可怜罢了,倒是李门主莫要再蹚渡江云这浑水了,他们所求不是举常人之力所能办到的,还望多加小心。”
李莲花刚欲抬剑,就听见遥婆传音而来,语气飘忽,不由一顿,就听见后面传来了闷哼声,转头就见董成压力骤减,软瘫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些木傀儡见奈何不了李莲花又朝董成而去,李莲花再度抬剑,还未看清他剑的走势,就见那周遭飞沙走石,真气自剑翻涌而出,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浪叠一浪,这木傀儡被炸裂开来,只留一地狼藉。
“他奶奶的熊,差点折在这了。”董成疼的龇牙咧嘴,他虽然和绿芭蕉打的难舍难分,但是李莲花这边他一直留意,他心思粗,但有些他也能看明白,“当年若不是你出手,如意的尸体早就成了浆糊了。”
李莲花瞬间明了,这都十几年前陈年烂谷子的老事了,当年董成仇家不少,奈何不了他就打上了他伴侣王如意的打算,若不是他当时路过见几个大汉迫害一个弱女子看不过眼,这如意姑娘恐怕早就被剁成肉馅了,之后董成便熄了心思,接手了伴侣的包子铺金盆洗手了。
“要我说,山家遥没死,那王骡子指不定还活着,到时候武林又是动荡不休,就现在这小猫两三只给人塞牙缝都不够。”董成哼哧哼哧的爬起来盘腿坐好,嘴里还继续说着。
李莲花不语,十年巨变足以让他看清这世态变迁,从前挺好,现在也挺好,没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有人邀他入局,他却有点累了。
“喏,索清秋给你的,他还说他是什么劳什子的渡江云少主,还说有什么问思无邪的人。”
董成顺手将手里的令牌丢了过来,又取出了一块小小的磨刀石,自顾自的磨起了菜刀。
这令牌似玉非玉,通体冰凉,正面刻着思无邪三个大字,反面则写着李莲花的大名,名字下方赫然写着二当家三个大字。
看来这幕后之人得知他不想入局,请他入局罢了,李莲花心思聪慧,只是单单看这令牌,他就想明白了七七八八,。
山下喊杀震天,有人上来了,董成磨菜刀的手顿了顿道:“李门主,时候不